薛老三方才險些挨自家下屬的車撞,這會兒又見毛有財欺凌貧弱,早對他惱了十分,若不是靈臺一點神智不滅,顧忌現下的身份。早就用巴掌招呼了,哪裡還會用言語攻擊。
哪知道他薛某人自忖自個兒說出的這番話,對他毛有財已然是客氣了十分,可毛有財壓根兒就沒把他薛縣長當回事兒。不待他說完,就愣愣地出言打斷了:“什麼小同志,你自己不也是毛都沒長齊,算tm老幾,什麼東西!蕭山縣輪得到你放屁?老子明著告訴你,老子去招待所就是打麻將去了,你把老子球咬掉?這小婊子,老子捶也就捶了。你能。。。。。。”
啪!
薛老三靈臺最後的那點神智,終於被毛有財那張因著源源不斷噴撒著毒液而不住抖動的胖臉,所撲滅,右手猛地揮動。一巴掌結結實實印在毛有財肥胖多肉的右臉頰上,這一巴掌,薛老三雖未拿出牙齒粉碎機的威風,照樣抽得毛有財這“高大壯”的身子一個趔趄,後退三四步。抵在後邊的吉普車門上,才未坐倒在地,翻過臉來,右臉頰已然殷虹如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腫起來。
一聲巴掌響,滿場靜無聲!
一眾看客實在是被驚呆了。這蕭山縣,從來只見毛有財耍賴。撒潑,打人,今兒個真是鐵樹開花,冬梅夏發,毛有財竟也捱了打,且打人的還是個初來乍到的年輕副縣長,聽說還是個剛畢業的學生,真個是有點天旋地轉,乾坤顛倒的意思。
一眾人等痴眉楞眼,薛向卻是無暇觀感眾人是何反映,緊走幾步,抱起倒在青石階梯前的藍褂姑娘,一探鼻息,一摸後頸,心中長舒一口氣,暈厥過去了,傷勢倒是不重。
“老常,愣著作甚,趕緊招呼人往醫院送啊!”薛向瞅見人群中的專門負責常委小灶的大師傅老常,便吼了出來。
聽見薛向吼聲,常師傅心中一個激靈,便生出悔意來,後悔來這兒看熱鬧,最後惹上了是非。眼前的局面簡直就是兇險萬分啊,從方才的形勢看,新來的薛縣長很明顯就是個剛出校門的愣頭青,而那邊的毛有財更是橫行蕭山縣多年的坐地虎,眼前愣頭青招呼自個兒搭把手,那不是明擺著得罪坐地虎麼,可要是不應,這發起火來的愣頭青連坐地虎都敢捶,更不提人家堂堂常委副縣長,張張嘴就能讓自己滾蛋,丟飯碗。
“這可怎麼辦啊,可難死我嘍。”常師傅一張橘皮臉瞬間皺出了滿臉的褶子,心中不斷搖擺,卻是拿不定主意。
那邊薛向瞅見常師傅這番情狀,心中立時就毛了:“老常,怎麼著,使喚不動你了是吧?”
如此滿是威脅的話,出得薛向口,立時就讓老常心中再沒了搖擺,三兩下,便躥上前來,招呼兩個穿白大褂的毛小子抬出了食堂的案板,蒙上層白布,就把那藍褂姑娘抬了上去,兩人抬了,老常隨後跟行,一路去得飛快。
“啊,啊。。。。。。”
老常三人抬著案板剛去,場中便有聲發出了淒厲的嚎叫,這嚎叫音作五分,怪氣無調,可這淒厲竟是由粗豪的嗓音中生出,可見其中該是夾帶了多少狠毒和咒怨。
發出這等淒厲慘嚎之人,自然是捱了薛向一耳光的毛有財無疑!
卻說從薛向抽出耳光,到老常抬走小姑娘,這其間約摸有兩三分鐘的空當,何以毛有財這會兒才發出叫聲?答案自然不是毛有財後知後覺,反應遲鈍。而是毛有財捱了薛向一巴掌,腦子忽然就亂了,猛然變成了“思想者”,倚在車邊凝眸思索起了問題。
當然,毛有財自然不會思考哲學問題,而是在思考自己這是怎麼了,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臉會一陣火辣辣得疼。卻說這種反應乃是正常,至少對毛有財來說是正常。想他毛有財縱橫蕭山縣,不說捱打,就是大著嗓門兒跟他說話的都極少,天長日久,便養成了無法無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