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含笑步了進來,盯著地上的碎瓷片看個不停,忽道:“書記這是跟誰生氣了吧?”
衛齊名臉皮輕輕扯動一下,強笑道:“哪有,生氣也不能拿茶杯出氣不是?不小心摔碎了,摔碎了,”說話兒,又發現自個兒右手五指正叉開,覆蓋著整個茶杯,怎麼也不像喝茶的架勢,心中略生尷尬,趕緊轉移話題道:“薛縣長找我有事兒?”
薛向笑笑:“沒事兒,就不能上您這兒來坐坐?”
衛齊名十分不習慣薛向如此親暱地和自己講話,簡直彆扭至極,臉上卻是更盛:“你呀,無事不登三寶殿,就別賣關子了,正好,你今兒不來找我,我還想去找你了,怎麼樣,財會中心的工作還順利吧?聽說財會中心把那些討債鬼的錢全結清了,你薛向同志辦事,就是利索呀!”
說話兒,衛齊名便順手將怎麼拿怎麼彆扭的茶杯,放上了辦公桌,含笑迎了上去,邀薛向在一側的沙發上就坐。
薛向依言坐下,苦臉道:“還真讓書記說著呢,正是財會中心那攤子事兒,不過,您可別誇我,財會中心現下簡直就是一團亂麻子,剪不斷,理還亂,這不,被他們逼得實在沒招兒了,才找書記您來求救了。”
衛齊名一聽,臉色就拉了下來,苦得直搓牙花子,暗忖,這小子果然遮應不住了,真是害人不淺,“薛縣長,有問題就說,能幫我一定幫,只是縣委交辦的任務,還要認真落實才好,我可是記得當時,你薛縣長可是拍了胸脯子,嚷嚷著要立軍令狀來著,這會兒,跟我說沒招兒了,怕是不好吧。”
第九十七章頭頭腦腦聯席會
衛齊名大約和俞定中一般心思,希望能借這次財會中心的事兒,收拾薛向,更希望薛向把事兒弄圓滿了,好解決眼下的危機。當然,更希望薛向不能竟全功,只完成個三分之二左右,那簡直就是完美狀態,既可以藉此收拾薛向,又解決了財政危機,畢竟會上說的要薛向籌夠二百四十萬才算圓滿,可實際上有個近二百萬,衛齊名便有信心渡過難關了。
可眼下姓薛的把財會中心那最後一點餘糧都給折騰沒了,竟還好意思跑來叫苦,這臉皮是怎麼練出來的?
薛向苦臉道:“書記,實不相瞞,當初我話確實說得滿了些,誰知道縣裡的財政竟是糟糕到這種程度,現如今,書記您要是不幫我,那我可真沒招了,要打板子,您打好了,好在我接手時間還不長,還盡有時間給繼任施展……”
衛齊名一聽薛向這是要撂挑子,哪裡還顧得上作勢,急道:“薛向同志,遇到點兒問題就往後縮,這哪裡是黨員應有的品質,況且你又是領導幹部,關鍵時刻,不迎難而上,而是想當逃兵,這怎麼得了,說吧,需要我幫什麼,還是那句老話,你就是要我上大街去唱蓮花落都成,只要你能弄錢!”
薛向連連擺手,“不至於,不至於,我就是想讓書記您給批個條子,我好去找縣裡的銀行和儲蓄所想想辦法。”
哐噹一聲,又一個茶杯落地。正是衛齊名先前將摔未及摔的那個,原來何文遠正擦著桌子,聞聽薛向言語,一個激動,胳膊劃拉的圈子大了,便將這茶杯給終結了。
何文遠滿臉尷尬地收束著碎瓷片子,衛齊名宛若未見。聽見這響聲,竟是頭也沒回,好一陣子。才抬頭衝薛向道:“薛向同志的話,我沒聽明白,大略意思是你想找銀行和儲蓄所借錢?”
其實。無怪何文遠和衛齊名震驚,薛向竟把主意打到了銀行和儲蓄所身上,實在是有點荒唐透頂的意思。難不成他薛某人竟愚昧到連眼下的銀行和儲蓄所不得給政府部門放貸的經濟政策都不知道?難不成他竟以為銀行和儲蓄所是如同財政局一般的縣政府的下屬機構?若真是這樣簡單,誰還會成天為錢發愁?
薛向笑道:“說借錢也差不多,總之,眼下咱們縣也就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