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衡那個二貨要聰明沉穩很多。
“我們家給四院捐過一棟樓。”關徹言簡意賅道。
四院?
梁喬慢慢反應過來,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關徹這一聲把她視為自己人的“我們家”,還是這句話中得到的資訊量。
第四人民醫院,簡稱四院,是C市的精神病院,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瘋人院”。
“嗯,不錯。”梁喬一本正經地評價道,“大哥和爸爸真厲害!”
這就叫上爸爸了?
關徹回頭瞥了她一眼,眼底多了一些笑意:“你倒會順杆爬。”
梁喬笑嘻嘻聳肩,轉身回病房。
關家將全國最好的專家從B市以及其他幾個城市請了過來,組建了一支豪強陣容的專家團隊,雖然會診過程中分歧和爭執頗多,但最後的結果還是很好的,關衡的傷勢很好地被控制住,沒有惡化到需要植皮的程度,但其他大大小小的手術還是要做。
梁喬跟萬千請了一個沒有期限的長假,當然主要原因是幕後大老闆是她男人,沒人敢說什麼。不然人家枕邊風一吹,雜誌社都分分鐘得跟著改名。
大約是關衡那天的那番話起了作用,蔣瑜之後對梁喬的態度好了許多。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根本不是梁喬的錯,不過當時聽到關衡是代替梁喬受的傷,她是真的氣到了。
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去為了別人受苦受難,她不知道別的父母會是什麼反應,反正她是接受不了。
不過接受不了也沒辦法,養了快三十年的豬說丟就丟,攔都攔不住。
其實那天的事梁喬也沒放在心上,這段時間又全心全意照顧關衡,沒事就跑到關家或者打電話跟阿姨請教各種滋補湯水的做法,本來一個好好的廚房殺手,愣是金盆洗手重新做人,成了半個賢妻良母。
加上蔣瑜態度的轉變,兩人關係緩和不少。
那些觸目驚心的傷處,光是看一看梁喬都能想象得到那種痛,她也知道,關衡切身感受到的,只會比她想象的更多。
她的心疼又愧疚在對待關衡的態度上表現得很明顯,那叫一個百依百順,簡直要把他寵上天。
關衡從沒喊過一聲疼,剛開始都努力地忍著,後面被她慣得小脾氣和肥膘與日俱增,疼得受不了也不說,但是會發脾氣,擺臭臉、摔東西都是小事兒,厲害的時候藥也不吃,不肯配合治療。
這種時候誰來哄都不好使,只有梁喬能治住他。
他小打小鬧梁喬都慣著,不過要是不肯配合治療,梁喬就會生氣。她生氣了也不會打他罵他,就沉默地看他一會兒,什麼也不說,然後開始掉眼淚。
每次她一哭,關衡就會立刻消停下來,然後兩個人角色互換,換成他哄她——承認錯誤、好話說盡,然後保證下次不再犯。
儘管他隔天疼狠了還是要這樣鬧。
護士們老開玩笑說梁喬很會拿捏男人,但其實她是真的自責,更是真的心疼。
不過不管是手段技巧還是真情實感,都不重要,關衡吃這套就行了。
關衡在醫院足足住了一個半月,傷口沒有感染過,恢復得也好,不過雖然有最傑出的專家和最昂貴的藥,依然留下了一些疤痕。
背上還好,傷得不重,而且可以藏在衣服裡面。脖子上那片有些難搞,留疤是不可避免的。
醫生說這些疤痕不可能完全消除,只能透過治療儘可能地淡化,不過也是需要時間的。
傷口慢慢恢復後,關衡就開始擔心自己的顏值了,專門在病房了裝了一面大鏡子,各種小鏡子也讓梁喬買了一堆,每天有事沒事照鏡子,對著自己的疤痕唉聲嘆氣。
他總擔心梁喬嫌棄他醜,每天都要她保證好多遍,但還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