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漪“哦”了一聲,稍後又抬頭道:“你會替他求情嗎?”
“我不該為難你。”她補充道。
見她左手一直撫著自己的右臂,蔣辰愷將走廊上的窗戶合上。
“入夜風大。”他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
她不再言語,只是低下頭去。
“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他最終還是逃不開良心的譴責,冷冷熱熱的反覆煎熬還不如霎時的爆發來得好過。
“問什麼?”她的眼神好些無辜。
這下換他矇住。是啊,問什麼?是問她被人欺騙之後的感受?還是問她為什麼不扮出潑婦狀讓他心安?抑或是問她……眼神落在她的指尖,為什麼還戴著那枚白金戒指?想到這裡,蔣辰愷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右手,呵,他也忘了退下。
“什麼時候能下班?”虞漪開口問道。
看了眼腕錶,他回道:“半個小時以後吧。”
“好,我等你。”她回應得理所當然。
辰愷怔住,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你一直在等我?”
這是她今晚第一個笑容,笑他的遲鈍,還是笑他已經掉入她的陷阱?
“肚子餓嗎?我去給你買宵夜。”警局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她來的時候便已瞧見。
“謝謝。”囁嚅了半天,他擠出兩個字,但是內心還是掙扎萬分。
“謝什麼?”虞漪笑得很自然,卻掩不住倦意,“我們是夫妻啊。”
“轟”的一聲,蔣辰愷的心理防線節節崩潰。
“虞漪。”
“等我回來。”
她回過頭看著他,輕描淡寫地揮了兩下手,便掉頭走開。
身後的蔣辰愷沉默地站在原地,他知道短短的幾分鐘已足以改變今後的生活。是他有錯在先,是他的道歉卡在喉間,還是他捨不得就此放手?
間或有一兩個值班的警員從他身邊走過,對他視而不見的樣子張望了幾眼後便也匆匆走過。他們不知道他們的上司下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決定,正如蔣辰愷不知道在虞漪轉身的剎那,笑意被淚水所替代,一滴兩滴,緩緩地滴落,還來不及掉至唇邊便乾涸了。
既然要沉淪,便捆綁在一起吧。
這是虞漪在人去樓空的教堂裡對著十字架上的耶穌念出的最後的禱告。
“丁冬。”
“請進。”
還不待蔣辰愷坐下,龔田武便興奮道:“我剛剛才和上面通完電話,你快回去燙平西裝等著升職吧。”
“你一直在等我?”
“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早就在等機會讓賢,我該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咯。”
“我們是夫妻啊。”
“當然我知道你可不願意像我一樣天天蹲辦公室。放心,我已經替你申請調往南非和其他國家的國際刑警一起參與當地最大的販毒集團破獲案……辰愷、辰愷……”龔田武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龔Sir,我要調文職。”
終於,蔣辰愷的眼神不再迷離,這次他是下了決心的。
“為什麼?”龔田武的聲音有些抖動。
他恢復以往的悠閒神態,蹺起二郎腿晃啊晃,“你也知道我是成家立業的人了,不適合再做臥底。”
“成家立業?”這彷彿是他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你是指你和剛才那個女人?那個楊中仁的養女?”
蔣辰愷笑笑,“她叫虞漪。”
龔田武終於發作出來,將桌上的鋼筆朝他扔去,卻被後者閃開。
“辰愷,你瘋了!你們是假結婚,假結婚你懂嗎?”
“教堂裡神父面前說的誓詞也有假的嗎?”這是他用來說服自己的,此時用來說服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