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被折磨瘋了。
李延時轉著手裡的刀叉,拇指磨在那光滑的金屬表面,嗓子發乾。
又想抽菸了。
飯吃到一半,服務員推門進來,端了一道甜品,說是店家這幾天上的新菜,送每桌一道試吃。
盤子轉到聞聲這側時,師弟把那盤子往聞聲的方向推了推,小聲問了句「師姐,你要不要」。
聞聲沒比李延時好多少,出神出的整頓飯幾乎都在狀況外。
她大多時候都在聽趙記偉幫李延時回答的那些問題,其它人的話一概都沒有落進她的耳朵裡。
見師弟推盤子,她下意識並了筷子去夾。
「有花生。」盤子突然被右側的人撥開。
聞聲一愣,再落眼時確實看到了上面的花生碎。
李延時本來就是個不會收斂的人,這會兒他忍著氣,一舉一動更不會避著誰。
他動作幅度不小,就連隔了兩個位置的朱婷都看到了。
「對了聲聲,你別吃,你花生過敏。」朱婷放了筷子叫道。
然而這聲出了之後,不僅是趙記偉,就連那師弟也看了李延時一眼。
甚至還有坐的近的幾個。
畢竟大家都剛認識,還沒聊到對什麼過敏這種很「偏」的話題。
李延時怎麼會知道?
趙記偉放下手裡的杯子,挑了眉,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問李延時:「認識?」
李延時沒答這話,只是看著聞聲又說了句「你別吃」,緊接著摸了趙記偉的煙盒,起身往外走。
李延時這幾個動作銜接的太快,等桌上的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出包房帶上了門。
留下一桌面面相覷的人。
聞聲跟大家一樣,目光在那合上的房門停了好幾秒都沒有收回來。
儘管聞聲並不知道李延時誤會了自己和師弟的關係,但她直覺哪裡不太對勁。
八年,人會變很多,放在聞聲身上是她在很多事情上都變得更加主動,不猶豫。
或許,這麼變化的原因,就是為了和誰重逢時不再錯過。
聞聲推開面前的碗筷,對一桌看出端倪或者還在錯愕中的人道了聲「我出去一趟」,隨即像剛剛的李延時一樣,轉身往包房門口走去。
這家餐廳本就是約會聖地,他們這包間又在最裡面,私密性和隔音效果都很好。
包房出門往右,幾步的通道,連著後方的小花園,用了半人高的柵欄做隔斷,中間是一個搭著勾環的小木門。
極具東南亞格調的小院,茂密的植物裡夾著銅象,只開了幾盞地燈,光線昏沉。
聞聲在走廊上沒看到李延時的身影,想了想,往右幾米,勾開了花園的門,摸索著往裡探了兩步。
光實在太昏,聞聲把頭髮掛在耳後,低頭辨別著腳下的石磚。
正當聞聲想開啟手電,照一下,看看這院兒裡有沒有人時,毫無防備的,腰被人從後勾住,直接按在了牆上。
棕櫚的枝葉罩在兩人頭頂。
聞聲只穿了薄薄的襯衣,背脊貼在石磚壘成的牆上,微有些硌。
李延時手裡還夾著煙,怕燙到她,垂在身體的斜後方。
聞聲被壓得不舒服,剛掙扎著動了下,就聽到身前人問她:「出來幹什麼?」
不知道是抽菸還是別的緣故,男人的聲線聽起來比剛剛在裡面時啞一點。
聞聲在這聲音裡抬頭,瞳孔微張,慢慢適應了光線後,終於看清李延時的輪廓。
聞聲的目光掃過他的臉。
他好像瘦了,又好像只是少年長成男人,線條更硬朗一點。
聞聲頂著李延時看自己的眼神再次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