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遞給她,笑著掩口:“快午時了,二公子去了前院大公子處,說是有客拜訪要招待。吩咐了我服侍你起身。”
殷如行羞紅了臉,對她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來就好。”
小茴香瞪大了眼:“那哪兒行,公子吩咐了我的。”
殷如行恨不能淚流滿面,祖宗,她下半身光溜溜的,還狼藉不堪。雖說大家都是女人,也不至於就這麼給你看吧。
“茴香,真不用。”她繼續害羞著細聲輕語,“你,你要是沒事,就幫我去伙房燒些熱水好了,我想洗個澡。”
小茴香恍然大悟:“是了,是該洗個澡。”邊說,邊曖昧的用視線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半天,終於戀戀不捨的走了。
聽見門被關上的動靜。殷如行這才飛快的下床,用溼手巾蘸了熱水簡單擦洗一下,穿好衣服,收拾床鋪。好在她的本職工作就是打理書房,換床單什麼的是小菜一碟。手腳麻利的搞定,對拆換下來的髒床單就有些頭疼了。
洗,避不過眾人耳目,她自是不願意。扔,則沒有地方可扔。燒,動靜太大……
想來想去,她翻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的將床單剪開,剪碎。碎布麼,總是容易處理些。報廢一床床單,想來蘇雷也不會跟她計較。
做完了這些,抱著碎布包去了伙房。小茴香正在燒熱水,直接往灶臺底下一送,燒的乾乾淨淨。
拜託小茴香去隔壁廚房取了些飯菜,就這麼在伙房的矮桌子邊吃喝完畢。這時水也燒好了,和小茴香合力分作兩趟抬到她的房間,清場、關門、泡澡。
直到全身浸泡在熱水中,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覺紛亂的狀態終於又給順正過來了。
其實,她是最討厭意外的。尤其是那種會改變現有生活的意外。比如母親和父親的離婚、比如入住繼父家、比如退掉宿舍和殷如言同居。每一次的環境改變都需要重新設定生活習慣來遷就配合。而每一次當她習慣了那種生活時,又總會發生意外,遠離住所,讓一切重頭再來。
所以有一段時間,殷如行很熱衷於買房子。她渴望有一個真正屬於她的房子,無需太大。永遠不需要擔心會被人趕走。就算只有她一個人,也可以把小窩營造成一個家。
她缺少一個家,一個讓她心安的家。
可惜廢柴的能力和居高不下的房價讓她的這個夢想成了泡影。她終究還是隻能在別人的地盤裡借住,由著別人來安排她的人生。
殷如行緩緩沉入水底,吐出胸腔殘氣。
絕不可以,再不可以將自己的人生放置他人之手。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蘇府前園思醒堂,蘇晨和白陌塵相談甚歡,他道:“白賢弟通曉古今,見識不凡。怎麼在鄢都沒有遇見伯樂嗎?”
白陌塵謙虛的道:“慚愧,慚愧。在下在家鄉確有薄名。然大丈夫者,讀萬卷書還需行萬里路。陌塵縱有幾分才名,也不敢妄自尊大。還是應四處遊歷見識,方有底氣。”
蘇晨笑道:“話是在理。只我聽說,如今的鄢都之主羅氏公子映韜,禮賢下士、用人不拘一格。怎會漏掉白賢弟此等芝蘭玉樹。”
白陌塵同樣笑道:“陌塵不才,映韜公子確有相請過。我亦是這般回他的,立業者,需有備而發。陌塵遊歷歸來,底蘊充足,定不會拒絕映韜公子的美意。”
這便是含蓄的拒絕了招攬。蘇晨也不介意。他早在知道白陌塵是繪里人時就有此估計。天元之州的幾位最高執政者,除他蘇晨之外,還有兩個人有著‘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心胸。一位是祀城城主樑少安,另一位就是鄢都羅家目前的當家人羅映韜。以白陌塵的家境和學識,在繪里不應該籍籍無名。那麼,羅映韜就一定聽說過他,招攬任用也該有才是。
不為他所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