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惡霸,民可畏……”
在老乞丐的那走著調的曲中,人們畏懼的看著橋頭處的團丁,又望著倒在血泊中的老太婆,最後反而憐憫地看了那老乞丐一眼。
“孃的個熊,唱……”
“跟著瘋子見識啥,收費要緊……”
中年漢子嚷拍著,又叫嚷著收起會費來,這會費是要收的,那邊大爺可是說過了,這專員上任,槍會至少要拿萬元的賀禮,這錢從那來,自然得也在這些人頭了。
而一直縮坐在茶鋪門口的那個老乞丐突然又嘎嘎唱了起來:
“天有眼,地有眼,人人都有一雙眼,天也翻,地也翻,逍遙自在樂無邊,貧者一萬留一千,富者一萬留二三,貧富若不迴心轉,看看死期在眼前……”
他蒼涼沙啞的歌聲雖不怎麼響,落在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沉甸甸的,又好像帶著點刺痛,漸漸地野店裡的聲音也低了下去,而在那曲聲中,那血泊中的老太婆被扔到了一旁的土溝裡,而在橋頭那“除暴安良”的黑旗依然迎著山風獵獵作響……
“三爺,今個收成不錯啊!”
伴著算盤的“噠噠”聲,剛算出帳來的團丁臉上帶著笑,可就在這功夫,只見那挎著木殼槍的中年人瞧著遠處愣住了神,丨頓著路看去,只見那路上揚著一片黃塵,這是……
“三爺,這是啥?馬隊?”
不是馬隊,沒有那家的馬隊蠢到從這邊衝。
“兄弟們,操傢伙!”
嘴上嚷著,被稱為三爺的中年人從木殼中取出了鏡面厘子來,不過一會功夫,那黃塵中傳來一陣有些陌生的聲音。
“三爺,你聽這是啥聲音?”
“像……”
像是大洋車的聲!
不過功夫的空,眾人便瞧見了那汽車,是車隊,只見那大汽車上還插著那左角藍塊白圈圈紅底旗。
“是官軍!”
終於,車隊近了,就在中年人愣神的功夫,只見那車窗邊探出一人,是名長官。
“怎麼著,還他孃的不把這些破爛挪開,連我們過他娘也要收錢不成!”
那長官說話橫著,眼睛更帶著挑釁的味道。
“官、官爺……”
雖說在這地面上橫行了五六年,可一見著這些官兵,中年人還是忍不住心下暗怯著,民國十八年官軍殺槍會,那可是在河邊下成千上萬的砍腦袋,當真的殺出了官軍的威風。雖說後來槍會趁亂報了仇,可打從那會起,槍會的知道,無論他們再橫,在官軍面前還是得盤著。
“小、小的不敢,不,不知,官爺是那部分的,俺這就通傳老師,勞、對勞軍!殺豬殺羊勞軍……”
“他孃的,結巴個熊,還不快點挪開,媽了個八子,耽誤了爺的軍務,把你們這幫爛貨當土匪剿了……”
客氣與退讓,只讓這些官兵更橫了起來,那些從卡車上跳下來計程車兵嚷罵著,一個個就像是土匪似的,而對於下屬的這個樣子,韓小武並沒有阻攔,反倒是笑眯眯的瞧著,按照軍部制定的作戰計劃,原本就不是強攻,這奇襲歸奇襲,最關鍵的是如何智取!
“讓你們師父來見我,另外殺幾頭豬,弟兄們他娘吃了一路灰!”
說著,韓小武打了個手勢,這車隊便接連著從那積善橋上透過,直朝著山口前的鎮子駛去,就在車隊進攻鎮口的時候,只見一眾人已經迎了過來,其中即有士紳,也有背槍的團丁,而韓小武眼中卻是其中幾名疲著黑綢的人,示意駕駛員停車,韓小武便跳下車,在幾名軍官的陪同下神情嚴肅的走了過去。
“咦!”
瞧見過走過來的軍官,宋鳴川的眉頭一皺,那些人的左胸名章怎麼都翻了過來,這,這和他過去見過的官軍似乎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