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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隻見過她一面的老媽,連尉驟自己都差點認不出她來。
視力超好的她戴上一副黑框大眼鏡,從不化妝的臉還上了厚厚一層菸灰色的塗料,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身衣服,她怎麼不去做修女?
“她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天見你有點慎重所以打扮得奇怪了點。”尉驟也只能以這種程度幫她解釋。
不慎重打扮萬一被尉媽媽認出她就是當年那個老師,那還不吵翻了天?!
“伯母,您好。”
想起來就慪啊!想當年她當老師的時候,都是人家學生家長畢恭畢敬地向她問好,現在反過來了。她八成上輩子跟尉驟結怨太深,這輩子才要跟他糾纏一輩子。
“姓‘聶’是吧?”
“啊……對!”聶語笑藏在桌子下的手猛掐尉驟的大腿——誰讓你告訴你媽我姓“聶”的?萬一她想起當年的聶老師怎麼辦?
這種事你要我怎麼撒謊?尉驟疼得鼻子都紅了,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派輕鬆狀,“媽,笑笑她現在在寵物學校任職,專門訓練寵物狗。”
“你是老師啊?”尉媽媽一臉發現新大陸的模樣,“聽尉驟說,你比他大?”
戰爭開始了——
聶語笑小心翼翼地不觸動雷區,“我是比他大一點……”
“聽說好像是四歲的樣子。”尉媽媽還比著手計算,“也就是說,你四十歲的時候,尉驟才三十六。”
他正當壯年,她要是搞得好已經提前進入更年期。
“你三十歲,他才二十六。”
女人三十豆腐渣,他還多的是女人追求啊!
“你二十一,他才十七。”
好死不死提他十七歲的時候做什麼?聶語笑除了乾笑,半點反擊能力皆無。
尉驟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未來老婆被老媽嚇跑,“媽,你還不是比爸大五歲!”
聶語笑恍然大悟:原來喜歡比自己年紀大的女生——這也有家族遺傳哦!
“可這不一樣,我很愛你爸爸,所以不管別人說什麼女比男大有多少麻煩,我還是堅持嫁給他——她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嗎?”
她是他媽,她註定了要護著自己的兒子。當她這個當媽的看到兒子載著六缸睡蓮,手上又是血又是水地回到家,她的心痛是眼前這個女子永遠無法體會的。愛得再深也深不過骨肉親情哪!
“感恩跟愛是兩碼事,恩情大不過愛情,想要結成婚姻同盟,光靠一個人的愛是不夠的。”兒子對她付出多少真心,她這個當媽的一路看過來。老實說,她不喜歡眼前這位聶小姐,她嫉妒,更為兒子感到不值。
以兒子的條件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苦苦追求,只為博她一笑呢!被愛總比愛人辛苦,他的苦,她當媽的心疼啊!“我不會再讓尉驟一個人付出了。”好多好多話一時湧到嘴邊,聶語笑不知該從哪一句開始。
也許從她戴著他的玉,坐在他的懷裡看那一片睡蓮搖曳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知道沉淪的方向。又或者從更早一點起,當他用自己的手握住高斐的匕首,避免她受傷害。
再早一點,他們同處一室那兩年的時間,他點點滴滴的付出,她豈會看不見?
再早一點點,她默默離開兩年,他竟當掉自己一生,只為找到她……
在她請求他繼續愛她的那一刻,她才驚覺她喜歡他已經好久好久。
所以,她不要他再為她受委屈。所以,他母親的介懷由她來平復。
“我對尉驟的感情有感恩、有感動、有責任,更有許許多多我說不清的情愫,我想這就是愛吧!”
他們的手在桌子底下交握在一起,至此永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