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許久,玄天樂指引著香湘向西北方向飛去,他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家,青冥山。
夜半時分,山中內外悽悽涼涼,寂靜無聲,偶爾會聽見烏鴉在山林之中喪氣的亂叫,聽著著實叫人心煩意燥。放眼看去,往昔這一片和睦的農家莊園已是破爛不堪,處處散著腐朽的氣息。他才剛走了短短數月,已是物是人非了。站在村口那棵老樹下,恍恍惚惚還能看到那個強壯的小影子。凸凹的樹幹上一個拳頭印已是模模糊糊,他藉著月光用手撫摸了一下,嘴角邊露出一絲說不出的笑。
站在這裡,總是能感覺到一種親近感,似乎那些平朴忠厚的村民還在來來往往,那和諧的嬉笑聲還在耳邊迴旋盪漾,甚至還能看見他們那一張張歡快的笑容。可是這一切又在恍惚之間消失,眼前的卻還是那一片寂寥的黑暗,給人不止是恐懼,而更多的是心酸。香湘走在他身旁,輕輕叫了聲,似是在叫他,也似是在輕嘆息。玄天樂看了看她,那雙微微火紅的眼珠正滴溜溜的看著他,其中隱藏著些許同情和哀傷。
至少在這種窘境當中還有她相伴,玄天樂甚感欣慰,言道:“香兒,你想不想看看我傢什麼樣子?”
香湘輕輕點頭,額上那一撮鳳冠忽地搖擺,雖然鳳凰是鳥獸,但在玄天樂的眼中她仍舊是那位婀娜多姿的妙齡少女。玄天樂撇嘴一笑,說道:“好,反正我也很久都沒回來了,順便懷舊一下。”兩人相攜共進,邊走玄天樂邊給她講述他小時候生的故事,回顧從前,那些個千姿百態的經歷,有的哀傷,有的歡快,時不時的連他自己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走回家中,月入頭頂,明月灑地,清白的光芒襯托出暗黑下的老宅。
屋內一片漆黑,靜悄悄的,整個村子都是如此。尤其是籬笆旁豎立的那三尊墳墓,玄天樂見此原本歡樂的心情陡然消散。走近墓前,右側的墓牌上刻著軒轅華冥之墓六個字,那紅色的漆猶如血一般,在清月照耀下異常奪目。玄天樂輕輕一抖,懷裡不知什麼東西微微一動。他跪了下來,拜了三拜,三拜之後淚水湧出,對著這六個字他哭道:“叔父,孩兒不孝,孩兒回來看您了。”話語間聲音嗚咽,淚下不止,長泣一聲,又道:“叔父你於我恩情深重,只悔現在方知,記得從前孩兒還對你的話念茲在茲,常常心裡憤憤不平,直到現在孩兒才真正的明白,原來叔父所教導的都是為了孩兒以後的前途。叔父明智,或許早就猜到今日,才會違背父親的叮嚀,教我武功,是孩兒辜負了您的一片關心。”長嘆一息,只覺心灰意冷,但是每每回想起曾經那段看似樸實的記憶都會給予他莫大的鼓舞。
想著想著,他又撲哧一下樂了,“呵呵,從前叔父經常教育我,男兒有淚不輕彈,想必叔父再見到我哭哭啼啼的樣子肯定會不高興的吧。”說著,他用手背抹了又抹,臉上充滿了不是笑容的笑。忽然間又想到了玄天琪,鼻子一酸,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叔父,都是孩兒無能,沒能保護好姐姐。我連我身邊唯一的一個親人都保護不了,我……”
香湘在旁邊看著很是難受,可她自己又行動不便,只好靠在他的身邊,輕輕的蹭來蹭去,嘴裡“足足,足足足”的輕輕叫著,似乎是在說些什麼。
也罷,在這岑寂無人的荒村之中,正是他洩哀傷的最佳之地,如果在軒轅山莊,可能也不會如此盡情的洩。
嚎啕大哭之後,他已淚眼朦朧,趁著自己尚有力氣他挖了個坑,將玄天琪平日裡縫縫補補的工具和衣服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裡面,然後填好了土。最後立了個墓牌,上書:親姐軒轅天琪之墓。在慕容山莊中尋找到的玄天琪留下的那件棉衣,當中有玄天琪的一封遺筆,那上面寫著玄天琪最好想要說的話。她澄清了自己的身份,稱自己從小是孤兒,與軒轅氏毫無瓜葛,這則訊息無從查證。不過不論事實如何,在玄天樂的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