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一聽說是夷妃親臨,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驚得呆立當場,臉色在剎那間由白轉青,彷彿內心的恐懼與不安正透過這急劇變化的臉色無聲地宣洩出來。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思緒紛飛:若是能有機會親自向當年那位風華絕代的夷公主解釋清楚一切緣由,那該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但轉念一想,若要透過眼前這位侍女去求見夷公主,勢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在這危機四伏的京城之中,恐怕還未等見到夷公主的面,就已被當作是仇敵,畢竟三少爺這個身份已經被通緝了,暴露身份直接被投入暗無天日的天牢,永無翻身之日了。
想到這裡,三少爺不得不強壓下心頭的焦慮與迫切,換上了一副客氣而疏離的笑容,對夷妃的宮人連聲道謝,舉止間盡顯禮貌與謹慎。他緩緩坐回原位,彷彿一切如常,卻在心底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隨後,他轉頭看向一旁同樣驚愕的媚兒,眼中閃爍著決絕之色,壓低聲音吩咐道:“媚兒,你立刻回妓院去,我此行兇多吉少,怕是難以全身而退了。你回去後,告訴我的兩個跟班,讓他們回我們常去的那個落腳點等我。如果明天午時我仍未現身,就讓他們即刻離開京城,越遠越好。記住,別多嘴問什麼,也別透露我的行蹤。”
媚兒望著三少爺那張因緊張而顯得異常蒼白的臉,心中雖滿是擔憂,卻也明白此時不是追問的時候,於是默默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去,沒有片刻耽擱。
待媚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三少爺又謹慎地向包廂外張望了一番,確認夷公主的人確實已進入了最後一個包廂,這才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猛地站起身,一股腦兒地衝向了包廂的門,幾乎是半跑著來到夷妃所在的包廂前,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上半身幾乎完全趴在地上,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仍然堅定地說道:“求見夷妃娘娘,有要事相告。”
夷妃聽罷宮人的介紹,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與疑惑,望向那趴在地上,顯得既狼狽又堅決的三少爺,輕輕啟齒道:“這是誰?”宮人連忙回答:“回娘娘,就是隔壁包廂的那位相公。”夷妃聞言,竟是毫不遲疑地站起身,大方地擺了擺手:“不用謝恩啦!既然來了,就好好玩樂去吧!”
然而,三少爺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地上,絲毫不敢動彈,依舊保持著趴伏的姿態,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迫切:“夷公主,是我啊!薛家三小子,您的曾表孫!您還記得嗎?小時候您還帶著我去山上抓鳥,那段時光,我可是一直銘記於心呢!您,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夷妃的眉毛輕輕一揚,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淡淡道:“哦?你就是那個薛王爺的三少爺?我記得,當年你可是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我還說要上山去抓你呢!”言罷,她輕輕一笑,似乎是想起了往昔的趣事。但緊接著,她的語氣突然一轉,帶著幾分嚴厲:“不過,我前幾日可是要去殺你的!你怎麼跑到京城來了,是要送死嗎?”
宮人見狀,立刻意會,高聲呼喊走廊上的小二前來。這些小二,雖身著粗布衣裳,但個個身手了得,畢竟這戲院之中,非富即貴,常有紛爭,他們便是維持秩序,保護貴客的重要力量。
三少爺卻彷彿沒有看見即將到來的小二,只是在地上連扣了三個響頭,額頭已是一片紅腫:“曾奶奶,曾孫我真的沒有要刺王殺駕呀!我只是在山裡種了幾棵樹,不知怎的就被人造謠,說我要謀反。我本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前幾日,一隊人和一個山匪來找我,我才知道這事怕是被人算計了。我一路趕來京城,就是為了給您解釋清楚這件事。您若是要砍了我,我也認了,但千萬別起兵啊!當年的屠殺太慘了,整個夷族只有公主您了。我們這些下人,也只有一些老弱病殘敢住在山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不能再讓這樣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