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用一輛麵包車拖走。
我打電話給羅芳,請她下來,這麼重大的事我不能承擔。
羅芳和馮局長很熟悉,羅芳說我們正在查這事,沒有想到你們動作比我們還快。
羅總,對不起了,馮局長說,這是局長親自佈置的,是王書記親自打電話給我們局長要求查你們的,還說要以你們為突破點,整頓酒水市場,要不然我們哪有這膽子把這都拖走啊,
總不能因為一瓶酒就全拖走吧,
我們也不能認定這是假酒,我們要把這酒每個批次抽樣快運到廠裡去鑑定,是真的,沒有話,全部送來,是假的,可能要有說法的。
羅芳說,能不能不拖走,我們封著不動,你們可以抽幾瓶去鑑定,其於的放這裡我們不動,王書記那裡我馬上再去請罪。
馮局長說,這樣,你讓我們局長打個電話給我,他說不拖,我一瓶都不要。
羅芳開啟手裡的手機,撥通了局長的電話,把剛才的意思再說了一次,但似乎沒有說得通,她合上手機,把保管員手裡的扣押單接過來看看,說,你也是奉命行事,不為難你了,那就先拖走吧。
保管員把茅臺五糧液的進庫登記給了我,並把昨天用的酒的來源標註得清清楚楚:席雲送進來的。
席雲的酒不是席雲的,是朱縣長的,這羅芳是知道的,我也是知道的。因為在我和羅芳以及財務李總來說,這都不是秘密,因為經常有領導打電話說家裡有點酒,讓賓館拿來,其實就是賣給賓館,最後由羅芳給他們錢的,羅芳自己也曾經親自去拿來過一些。
幾月前,我也去領導家裡拿過。那是今年節以後,我接到一個領導的電話,說家裡有幾瓶酒,條把煙,都是過年的時候,小輩們來拜年的,我這人不抽菸,在家也不喝酒,放家裡沒有用,你們賓館用得著,叫個人來拿去吧。
因為不是一般領導,是主要領導之一,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羅芳,羅芳說,你明天早上自己去拿,不要別人去。
我是開車去的,早上六點,因為這時候領導在家,周圍人也少,這種事還是不要有太多的眼睛為好。
煙不是“條把”,這個“條把”是個虛數,實際數字是八條,都是中華,有硬盒有軟盒,酒是24瓶,都是五糧液,我後排座位上放滿滿的。
還有的酒是領導的家人親自送來的。
一般來說,節過後賓館裡的蘇煙、中華、五糧液、茅臺等名菸酒是不進的,基本都是銷的這些酒。
出事的酒是朱縣長和羅芳說過的,羅芳同意讓他方便的時候帶過來,後來是席雲帶過來的,席雲帶來的時候打電話給羅總,說朱縣長讓我帶來的東西,我放哪裡?羅芳說,你送我辦公室來。
後來,是羅芳讓我把酒搬到倉庫的,倉庫保管員對每一瓶酒的批號和生產日期都做了登記。
拖走的酒五糧液是70瓶,茅臺50瓶,五糧是31瓶,節到現在,用的都差不多了,要不然還要多得多,羅芳把保管員的記錄和進庫人登記拿到辦公室,誰送進庫都簽字的,羅芳一一核對了每一批進庫單,都能回憶起每批酒的來源,除了家在市區的王書記、陳縣長、劉縣長、組織部的華部長等,家住縣城的包括人大主任在內幾乎都送過。
這裡面還有個插曲,天的時候,人大田主任的兒子用蛇皮口袋送來一口袋煙,都是中華和蘇煙,一天,餐廳服務員領用了硬盒中華,整條拆下來把服務員嚇的不敢出聲,外包裝是中華,裡面是多年不見的2元一盒的“龍泉”。後來我把那口袋煙一一都拆下來,發現有兩條這樣的煙,看來是有人買了假煙去拜年了。
羅芳親自到王書記的辦公室去做了檢討,說酒的事她把關不嚴,進貨渠道上和人員的識別能力上還不足,管理上存在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