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鄉政府,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院子裡,似乎也比平時安靜了許多。幹部們因為上山撲火的緣故,全都早早的躺下了。 屋子裡,馬樂平和文漢亭還坐在火爐子旁邊,一邊品著茶,一邊閒聊著,兩人都有些興奮。 “今天多虧了你,”文漢亭誠懇地說道:“我是完全沒有森林救火的經驗,還是在陽泉鎮的時候,比這個略晚一點,老百姓清明上墳,引起山火,鎮村幹部們都趕著去滅火,而老百姓大都像沒事人一樣,那像咋朱家河的老百姓,一聽到訊息,都風風火火的趕去了。” “還是利益在決定著行動,”馬樂平道:“陽泉鎮一馬平川,所謂的山,其實吧就是丘陵,大多生長的都是一些灌木,再怎麼燒,也不至於有多嚴重,和大多數老百姓的關係不是很大。朱家河是在群山之中,老百姓還是非常純樸和厚道的,再加上,山大林深,星星之火救治不及時,就會形成燎原之勢,這一點,朱家河的老百姓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的。我爺爺就是在八十年代初的那場山火裡,葬身在火海的。” 文漢亭:“我在新編的縣誌上看到過有關這場火災的記載,沒想到你家也是受害者,不好意思啊,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沒有啥,我那時還在上學,”馬樂平苦澀的笑笑,“那場火,從黃岡村的墳地燒起,如果救的及時,也不至漫延到幾乎半個餘家河,過火面積近百平方公里,還是甘肅那兒動用部隊,砍了一條一百米寬的隔離帶,才阻住山火。那次,死了二十多人。自那次火後,朱家河,再有這樣的火情,不需動員,也沒有人講條件,只要一聽到,都會放下所有的事情,趕去救火。而老百姓的防火意識,也是很強的。這次的山火,可能是大意了。” “具體的情況,天保站還沒有給出最終的調查結果,”文漢亭說,“不論什麼原因所致,後果還是很嚴重的。我當時聽了,不怕你笑話,我的腿都軟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置,還是你臨危果敢,措施到位。在這一點上,我真是要感謝你的。” 正在這時,王文軒帶著天保站的人,敲門走了進來。 “調查清楚了,”王文軒坐下後說道:“是曬金壩村二組的郭雲財老漢,吃過飯後,去挖自家的玉米地,地裡因為大雪,幾個好天氣,地裡的雪看似化了,但實際上是凍進了土裡,老漢挖不動,見地埂上草厚,便割了草,鋪在地裡,見今天無風,想著將地燒一下,待解凍後,地也好挖一些。老漢也怕引起山火,留了隔火帶,誰知道剛點著,忽地起了一股子風,風助火勢,茅草又很乾,便將火燒進了林子裡,老漢拼命的打火,可他當時就一個人,根本沒辦法。火就這樣,燒起來了。我們去他家時,老漢也是被嚇壞了,整個人呆呆地,口裡一個勁地說,我有罪,我有罪。老漢也接近七十歲了,這種情況,我們暫時也沒有采取什麼措施,天保站已經做了筆錄,就……” 正說著,桌上的電話卻突兀的響了起來,文漢亭剛抓起來,聽簡裡就傳來個中年女人不善的聲音:“你是鄉長吧,你們把我爹逼的上吊死了!這下你們鄉政府滿意了吧?”說完,便掛了電話。喜歡鄉長()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