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覺得自己被對方小看了。
不過錢飛倒是能理解堅壁軒的決心。
到了這一步,三種選擇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第一,老爺真人上戰場是炮灰。
第二,公子留在家裡,即便搬家跑路,恐怕被抄家的風險也不小。
第三,把沒有修為、沒有戰鬥力的小孩子託付給錢飛,已經做好這兩個孩子死在錢飛手中的準備了。
反過來說,這也是絕境之下的安排。
只要老爺真人還在,堅壁軒這個宗門就在。
如果唯有兩個小娃娃活了下來,那麼袁家還留下了香火。
假使兩邊下注都賠了個精光,只剩下這個三十出頭、融密修為的公子……他還可以指望憑著自己再生幾個孩子。
軒主袁樂仲肯定知道這個舉動,這應該是他們全家人苦思了半夜想出來的。
想到這裡,錢飛輕嘆一聲,因為又想到了被滅門的硬骨門。堅壁軒的人在對其他宗門家族滅門的時候,眼睛眨也不眨,對於自己要被滅門的可能性,倒是非常緊張。
他拉長聲音說:“這件事先不急,錢某可以考慮考慮。不過眼下,錢某也有一事相求。”
既然此前他帶著現金前來提前還款,被堅壁軒挑三揀四,那現在堅壁軒著急的時候,也不能埋怨被他拿捏。
袁土寅磕頭說:“我宗門對姓司馬的那些人都是迫不得已、虛與委蛇,對錢真人才是真心仰慕。但憑錢真人吩咐,小人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錢飛微笑說:“有一件東西應該在你們手裡,請你去問問令尊。”
他把離別玦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解釋了一遍,然後不等回答,就帶著馮瑾走回了洞府之中,還回到原本的客房裡。
離別玦可能在那個醉人塢的真人手裡,不過堅壁軒的軒主對其也有發言權,只要掌握說話的技巧、不動聲色地把它拿到手即可。對於這點小事,錢飛對軒主袁樂仲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後半夜,他與馮瑾輪流守夜。到了五更天的時候,還是輪到錢飛守夜,突然他感到所有真人的威壓都消失了,就像一面看不見的厚重帷幕從整個洞府提起去了似的。
他神色一凜,站了起來。
難道堅壁軒的人不願意理會他的條件?不像,倒像是出了其它的變數。
接著只見丫鬟小廝在洞府走廊裡四處亂跑,又有軒主公子的堂姐袁恩果滿頭大汗地開啟錢飛房間的門。
“請問,”她說,“錢真人可有看到那個一起住下的醉人塢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