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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金黃色的軟糕在淡藍色的火苗中逐漸融化,一滴滴的落進酒杯中,將酒液變得更加渾濁。最終克萊武用手指輕輕撥掉小架子,讓剩餘的鴉片膏浸入酒中,掀起一股‘煙霧。他仰起頭一杯飲盡,刺激的酒混雜著芬芳的鴉片,令他整個人打了個哆嗦,渾身肌肉都放鬆了……

鴉片,神奇而致命的毒品,其實沒人比克萊武更清楚它的危險。然而二十多年的征戰給他身體留下的傷痛已經令他的生活度日如年,若非有鴉片的緩衝他幾乎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人生有多少個四十年?他已經活得夠久了,該享受的也享受過了,賭徒般的人生刺激而爽利,他已然無所求。

也正是這魅惑人心的鴉片,在遠東的清帝國獲取了標誌性的勝利。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東印度公司在遠東的市場就扭虧為盈,從每年在茶葉和瓷器交易耗費上千萬兩白銀的局面,轉變成了正收益。

包裝成‘福壽膏’的鴉片被那些愚蠢的辮子豬玀推崇為延年益壽的神藥,光廣東一地的銷量就高達兩百噸

相比之下,東印度公司原本賴以生存的西非販奴業和北美蔗糖業算什麼呢?克萊武敢說,不出五年鴉片的收益就會上漲到公司盈利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到時候恐怕整個大英帝國的財政都需要他們東印度公司來維持

克萊武閉上眼睛,開始沉醉於美麗的鴉片膏帶來的夢境,飄渺的幻覺中他獨自一人坐在黃金寶座上面,俯視大地,是印度孟買的土地?還是大英帝國的土地呢?

鴉片,究竟是上帝的恩賜還是撒旦的魔藥?

與此同時,清帝國兩廣總督對於轄內近年來鴉片市場驟然膨脹的情況,在向乾隆皇帝的年度述職公文中也有所提示,但該公文在乾清宮的請示檔案山中被迅速埋沒。

乾隆皇帝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西南清緬戰爭所吸引,持續了兩年多的清緬戰爭從雲貴總督劉藻兵敗自殺開始,到邊疆大吏楊應琚被緬軍攻入國境內不得不據守雲南城,卻屢屢偽稱‘大捷’,整個清帝國已經前後投入了五萬多的軍力深陷泥潭,其中陣亡人數就達萬人以上。

清帝國的朝廷被偽勝捷報所迷惑,還以為形勢一片大好。乾隆皇帝宣稱:我大清正當全盛之時,滅緬甸不過是輕而易舉。

他們看不到清緬戰場上緬軍所持火器之威力,更不曾得知緬軍的火器不過是歐洲諸國之淘汰品。清帝國仍舊秉承‘騎射乃建州之本’的祖訓,自封八旗軍為全世界最強大的帝國軍,殊不知入關後八旗軍早就已經因腐化導致技藝鬆弛的不堪入目了。

比兩廣總督八股式的公文更加詳盡的大清帝國的鴉片年銷量表報,反倒是出現在了聖彼得堡冬宮女皇辦公桌上,按照女皇陛下的要求,該圖示很清晰的標註了兩年來每個季度廣東傾鴉的遞增趨勢。

作為東印度公司最大股東及印度總督的克萊武男爵,他的名字和生平簡介也被記錄在了女皇陛下的目標名冊內。女皇陛下在克萊武的名字上打上了紅圈,隨後咬著羽毛筆端陷入了沉思。

身旁站著的奧蘭心中暗笑,又有一個傢伙要倒大黴了。

“奧蘭,”女皇陛下開口道,“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股權與克萊武還相差多少?”

奧蘭比了個二的手勢,表示還差兩個百分點。

女皇陛下滿意的點點頭,很接近了,不過即使就是兩個百分點的差距,也幾乎已經到達了極限。只要克萊武本人不出售股權,那她就永遠無法獲得東印度公司的決策權。

該怎麼做?女皇陛下抿緊嘴角,暗殺?當然這不是不可以,但暗殺一個遠在印度、被僱傭兵軍隊保護的極好的總督實在是太麻煩了。

那就只剩下一條路:逼他自殺。

女皇陛下拿起克萊武的資料,又看了一遍,接著在白紙上寫下了英國和東印度公司兩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