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宗祠附近的一處野山坡,有一處並不大的無字碑。
無字碑形容或許都過於好聽,其實就是一個破石頭片,上面刻了幾個看不懂的字而已。
袁厝緩緩走到此處,撩起錦袍衣襟,撿起地上的草葉攥成一把,將碑上的灰塵擦了擦。
未過片刻,程海出現。
“怎麼突然跑到這兒來了?”
“侯來去哪兒了?”他突然找不到身邊人,定然有鬼。
程海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留他幫個忙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你是為柳月初來的?”
袁厝點了點頭,“贅婿嘛,自然是娘子想做什麼,我便要陪著做什麼。”
程海嘴角抽搐,怎能把這稱呼說的比當官還高尚!
“你這位娘子能不能學著低調些,十萬兩,脫口而出,小心惹禍上身。”
“不能。”袁厝十分篤定,“你也告訴那位不要管,想裝昏庸就一直裝下去,裝一輩子才好……秋闈我定會參與的,我要做官。”他斬釘截鐵,毋庸置疑。
“你是不是在考慮一下?這不明擺著去添堵嘛?”程海無法相信,這二位在朝堂上見面,如何演成陌生人?
但凡能在那等地方露面的,哪個不是老狐狸成精,各個眼睛毒辣,稍有不慎就容易被發覺了!
“總不能媳婦兒進宮辦事,我一時在宮門口守著?我必須有個官職,能進去陪著。”袁厝的目的很明確。
但這目的讓程海很想掐死他。
袁厝毫不在意他怎麼想,掃乾淨這無字碑,他掐著時間回去。
程海嘆了又嘆,看著眼前的無字碑也跪地磕了三個頭。
“好端端的一個人,成親後就瘋了?您若能託夢,就夢裡勸勸……”他也不敢離開齊霄帝太久,撣乾淨膝上灰塵便回去了。
袁厝繼續回到宮門口去等柳月初。
可柳月初此時在鴻臚寺,似在餓狼群中的小白兔。
但小白兔不是被圍捕,而是在看熱鬧的。
她本以為秦慕顏和宇文宸相見,是早已勾搭成奸,卻沒料到宇文宸出現得格外高調。
他根本沒給秦慕顏體面,開口就直接開了價,不僅直要二十萬兩,還要一千個女人,甚至還要在京城有他專門享樂的私院。
秦慕顏聽過之後臉色瞬間就氣綠了!
於是又一番唇槍舌戰,領頭的人是秦勇尚和鴻臚寺少卿。
畢竟聯絡宇文宸的人是他們倆,秦慕顏在一旁已氣成了木頭人,繃緊的拳頭好似隨時隨地能拔刀。
柳月初一直都忍不住笑。
她依舊不能明白,秦慕顏為何偏偏要和宇文宸勾結。
就不明白宇文宸根本瞧不上他是三皇子?別管宇文宸的人品有多差勁,好歹是蒙國宗主指定的繼承人呢。
“……宇文禪那個傻子,聽你們敷衍幾句就貪了便宜,十萬兩就想解決此事?本王不管你們與他有何勾當,在本王這裡就不行!”
“下次再談,請你們的陛下親自來,一個皇子,呵……”他冷笑一聲,隨後帶著蒙國的護衛拂袖離去了!
“這、這怎麼……”
看著蒙國人離開,鴻臚寺內的人面面相覷,完全不可置信會發生這樣的事。
昨日的宇文禪已經把他們體面掃到了地上,本以為三殿下張羅與宇文宸細聊,人家三言兩語就把大齊的體面放在地上敲!
秦慕顏冷冷地看向秦勇尚,“你辦的好事?”他強行忍住怒意,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火山爆發。
秦勇尚恨不能抽飛自己的臉,“怪我,全都怪我,這蒙國的大王子實在太跋扈,他是想把大齊踩在腳底下!”
“本王一個皇子而已,的確不配與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