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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工大概是他晚上睡得

晚,早上起不起來,可他也並沒有什麼事啊,晚上怎麼會睡得晚呢,也許他晚上睡不著,早

上睡得著,可他晚上為什麼睡不著呢,他近來說話還老是唉聲嘆氣的,自已說話不也是常常

唉聲嘆氣的嗎,可那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和別人可沒有,他不也是和自已說話時才這樣長

籲短嘆的嗎,我看他和別人也沒有過啊。反反覆覆,麻叔那粗糙單涼的影子老在鍋前門前晃

悠,西門玉總覺著麻叔在苦,在好苦,而且與自已有牽連,隱隱地,麻叔的苦是他給的,漫

藤繞莖,不久自已就要和他一樣了,慌慌的,滿眼的枯白,隨又覺得這毫無道理,他是他,

我是我,我怎麼漫他,他怎麼繞我,況且他就一定是自已所想的那樣的白涼,誰知道他關起

門來的日子是個怎樣的日子呢,也許還火火紅紅呢,怎麼可能呢,我是一個人,他是一個人,

我不紅,他會紅嗎,他好苦啊,他好苦啊。

好多天裡,西門玉一直都是麻叔麻叔的,麻叔歪扭的身子,麻叔長長的唉嘆。漸漸

地,西門玉覺著自已也在歪扭也在唉嘆,好單薄好飄搖,好想家,好想母親,於是在一天裡,

西門玉一把鎖把門鎖了,回家去了。可一到家,那種想象中的家形母容一下子又清淡了,淡

如水,他努力向母親說著話兒,但說出口的仍是少許。沒過幾天他就又回來了。回來之後,

他卻意外地心安了,沒事時,他就上堤上去看河水,看天空,看清清河水裡的天空,那水下

遊溢斑讕的彩雲,彷彿又是一洞天地,西門玉常常把自已揉進那雲水裡,想象著那虛彌、蕩

逝、搖繆的故事。河水流淌著,彩雲流淌著。

“嘿嘿,等你小子娶了老婆你就知道了。”栓柱在屋上接過來福甩出的草把,遞一捆

給麻叔,朝下朗聲笑說著,隨即,來福也哈哈著,麻叔也無聲地張咧著嘴。西門玉從塘邊洗

衣回來,路過栓柱家門口,聽見這樣的說笑,不覺也跟著不出聲地笑了,他站住了,他覺得

這兒的人上屋草好好看,一捆一捆的稻草在他們手中這麼一插那麼一插,不一會兒,便全部

溶進舊草中了,新舊相間,平平展展,麻叔忽抬頭,看見西門玉便點頭微微一笑,來福捆著

手中的草把,向西門玉說道,“哎,你想學啊。”栓柱直起腰,忙笑喊道,“西門玉,請不如

巧了,能不能來幫幫忙,中午就在我家吃飯,你也省得燒火,你就在下面幫來福捋捋草把就

行了。”大藍子從屋裡奔了出來,“大兄弟,難為你了,要不他們三個到晚恐怕幹不完,等會

兒就在這兒吃飯,飯後你還去上工,不耽誤你工分。”西門玉聽了,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這

到象三分幫忙,七分吃飯,便忙說,“行,行,我也不上工了,幫你們幹完,我去把衣服曬

了就來。”栓柱大藍子又說了些謝話。

西門玉端臉盆往回走,背後傳來來福的喊叫,“哎,大麻子,你下來,我倆換換,我

手都捋酸了,正好你和西門玉在一塊兒說得來話………”,西門玉在屋門口把衣服一件件曬了,

又去和隊長打了個招呼,便朝這邊來了,遠遠地,他聽到大藍子在嚷道,“放你家汪銀花屁,

你小子虧是個男的,要是女的呀,一定是個婊子精。”“嘿嘿嘿。”“嘻嘻,那家家天天不成了

打場了,你說,哪個男子不喜歡婊子精的,還有我們猴子喝水啊。”是胡二嫂,她和大藍子

站在一塊兒,一邊納著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