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但這個突厥人既沒有營生,也沒有日常交際的朋友。這種深居簡出獨來獨往的生活,對於一個身在異國的人來說是很不正常的。劉寶傷回憶了一下盯著他的那幾個人分別是誰,找了個時間去跟他們一起盯梢。雖然覺得小孩兒不該湊這個熱鬧,但對於這些並沒有啥大事可幹、真正遊戲人間的人來說,也不過是捎帶手的事。其中一個老江湖假裝劉寶傷是女兒,在身邊帶了一天,不僅沒有穿幫,還讓他出來閒逛的行為合理了幾分。
跟在他身邊看了一天,劉寶傷首先確定了那個突厥人正是她在告示欄前碰到的那個,其次確定了這個人的行蹤確實怪異。他每天除了在屋子裡睡覺,就是到門口右拐街角的餅食攤吃兩頓羊肉湯餅。由於沒有更多資訊,也沒法現在就跑他家裡去看兩眼。劉寶傷想來想去,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在他最常去的這家餅食攤蹲一蹲。
反正她不上學,她阿孃也不叫她幫忙幹活,劉寶傷也有得是時間,一天到晚有事沒事就跑那兒蹲一蹲,順便和附近的小孩打成一團。街上玩鬧的孩子很多,也沒什麼人注意她。她倒是藉此時機把這個餅食攤好好了解了一番。攤子的老闆擅長做番邦食物,常有吐蕃人和粟特人來他的攤子用餐。除了那個突厥人來吃飯的時候,劉寶傷大多隻是繞在牆根後面聽他們說話。就在這日,兩個吐蕃人一邊吃烤餅一邊用吐蕃語聊天,他們結賬走人後,攤主跟夥計笑起來,“那倆吐蕃佬說,前陣子死在大街上的那個吐蕃人,是來這兒賣羊毛的。簡直胡說八道,賣羊毛的早走了,哪還有留在這兒的!”
劉寶傷的耳朵當即就豎了起來。她往那兩個吐蕃人離開的方向張望兩眼,還能看見個背影,她拔腿就追了上去。萬幸那兩位仁兄雖說漢話一般,但勉強還算能交流,劉寶傷手腳並用比劃著,他們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就給她指了個方向。那是個布行,按照他們的意思,那個吐蕃人跟這家鋪子做過生意。
“可是那家鋪子已經關張了。”劉寶傷重現了當日的愁眉苦臉,“關張了,不就什麼也問不到了嗎?我就向街坊四鄰打聽,這鋪子老闆搬到哪裡去了。但聽說他是一夜之間搬走的,甚至鋪子也沒有盤出去,人就不見了。也沒人提前聽說過他要搬傢什麼的,太奇怪了。但是附近做生意的人都說,最近確實見過一個吐蕃人來,他的漢名叫秦可律。因為這個季節不是走商的時候,所以都有些印象。”
“可是如果他們見過死者,怎麼會認不出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