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全然的鬥志。蘇令瑜冷冷盤算著接下來的脫身之法,被衙役們擒下去。按理說,應該把她關進獄中,但哪怕只是審前暫押,入獄前也必定剝去常服搜身,她是個女的,屆時哪裡藏得住?蘇令瑜絕不能入獄。
是以等到了堂前,她便不走,冷笑道:“我受刺史之命往晉陽查案,如今出了這等事,你們的縣官竟還睡得著覺。我就在堂上等候,讓他起來星夜審案!有什麼要問我的,此時就儘可問去!”
蘇令瑜不說便罷,她既說了,那麼此時因為意識到事情不簡單而分外“規矩”的衙役們就勢必要去報,官長答不答應是一回事,他們有沒有傳話那是另一回事。
連日以來,蘇令瑜在任何事上都秉承著一個“拖”字,如此急切地要求推快章程還是頭一回,交城衙門裡居心叵測的人巴不得早點把她按死,自認為可以利用她急於脫罪的想法,不僅不會拒絕,反而可能本就準備把這一切結束在這個寒涼的秋夜。是以不僅縣官從床上爬起來了,由於蘇令瑜身份的特殊性,連張天忠都離開了小妾的懷抱。
“堂下何人?”
“晉陽刺史府錄事參軍,沈青潭。”
“所犯何罪?”
“我無罪。”
殺人犯,他們見過很多,箇中也不乏神情自若的,那多半是慣犯。而神情自若的同時認為自己無罪的,即便在慣犯中也絕為少見。這兩種姿態竟然同時出現在蘇令瑜這樣一個文弱書生身上,讓他們頗有幾分不適應。
“我無罪。”蘇令瑜再次重申,她眼瞼低垂著,神色漠然,“拋開到底是誰死了的結果,我顯然才是苦主,你們應該馬上去查查那個兇犯的來歷,有人要殺朝廷命官,你們懂不懂這有多嚴重?”
“放肆!”縣官怒斥她以後,又看了聽審的張天忠一眼,見對方老神在在不作表示,才放心繼續道:“你親手殺人證據確鑿,還敢如此出言不遜!究竟如何殺的人,還不從實招來!”
“我沒有殺人啊。”
蘇令瑜終於抬眼,目光裡竟然飽含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