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賣絲的商人,聽說家裡在淮南道有幾百畝絲田。在做絲料生意的這一行裡,家底不算很厚的,但也絕對是家境殷實的人家,要是攀上了他,下半輩子不說怎樣富貴潑天,起碼的吃穿不愁是絕對的,而且要是受寵一些,讓他肯再多花點錢在自己身上,那她絕對又可以過上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日子。
蘇細薇挑他,是有緣故的。
問富貴,那教坊司伺候的人,比劉修誼富貴的那可多得是,一杯酒潑出去,濺到十個能有八個既比他有錢更比他有權。但蘇細薇還是選中了他。
因為蘇細薇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嫩茬,絕對甚少涉足此類煙花場地,若非生意應酬,也必沒有這個往裡進的麵皮。蘇細薇敬酒敬到他時,他一張臉都紅透,看都不敢看蘇細薇。
這種嫩茬,比較好拿捏。想要長久地綁住一個男人做飯票,不能光是緊著有錢的釣,她畢竟沒有什麼自己拿得出手的本事,無法靠自己站穩腳跟,人家萬一性子不好或是膩了,玩一陣把她甩出去,她就徹底求告無門了。
就這樣面皮薄性子軟涉世不深的,最好拿捏。
另有一個關係,蘇細薇能看出來劉修誼看她的眼神不同。
蘇細薇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即便是在一眾嬌養的富小姐裡,她也絕對算是長相出挑的。這也仰賴於她進入蘇家以後,對美貌的瘋狂渴求,為了遮掩自己曾經不堪入目的出身,她連牛乳泡澡的事都幹過。總之只要能“補償”自己,她願意使出一切手段得到想要的。
也託她那個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親孃的福,經過這沒完沒了的折騰,她豆蔻梢頭年紀,終於把原本就有的好底子長開了出來,真真是雪膚花貌、杏眼桃腮。
教坊司裡的人多是苦出身,似她這般如花似玉地長大的人不多,劉修誼只要不瞎,就一定能發現她是當日敬酒所有女子中長得最美的。
那時候蘇細薇只用了一眼,就確認了,他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