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們先去你隔壁房間。&rdo;隗辛抬腳出門，輪椅跟在她身後。

沿著走廊沒走幾步，一扇門出現在他們面前。

房間裡面已經清場了，研究員被陳博士調離，只剩下一個躺在手術臺上的玩家。他也是外國人，年齡比玩家的普遍年齡要大上許多，看上去有四十歲了，他狀態沒有雷尼爾那麼&ldo;體面&rdo;，數不清精細機械插入他的大腦，金屬導線散發出微藍的光芒。

雷尼爾伸長脖子一看，發現他的頭部竟然處於開顱狀態，顱骨裡面盛放的大腦一半是血肉，一半是機械，比蛛網還要纖細柔軟的金屬絲和血管、神經連線在一起，血肉與機械完美結合，精密的零件嵌入人體，透著一種詭異的美感。

&ldo;忒休斯1號研究……&rdo;雷尼爾念出主腦光屏上投射出來的研究專案字樣，&ldo;好熟悉……忒休斯……&rdo;

隗辛說：&ldo;忒休斯之船是我們老家才有的哲學話題，大概是機械黎明讀取了同鄉們的記憶，採用&l;忒休斯&r;命名了實驗專案。&rdo;

&ldo;這個實驗專案的意義是什麼?&rdo;雷尼爾疑惑地說，&ldo;把人腦換成機械的，這是要幹什麼?方便控制他們嗎?&rdo;

&ldo;方便控制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具體的……&rdo;隗辛頓了頓，&ldo;博士，能麻煩你解讀一下實驗目的嗎?你是專業的。&rdo;

&ldo;沒問題。&rdo;陳知秋的投影沒有出現，但是她的聲音在房間內迴蕩。

&ldo;博士?&rdo;雷尼爾皺眉，&ldo;這是誰?&rdo;

&ldo;一個研究專家，現在她負責基地的一部分事務。&rdo;隗辛說，&ldo;機械黎明的很多研究專案都是她主導的，她現在是我們的人了。&rdo;

雷尼爾揉揉腦袋，&ldo;好吧，那請講解一下忒休斯研究到底是什麼?&rdo;

&ldo;玩家出現在我們的世界後，機械黎明內知道玩家存在的研究員開始對&l;靈魂&r;的存在感到好奇，原本在我們這些科學家看來靈魂只是宗教概念和哲學概念，靈魂看不見摸不著，我們無從研究。然而玩家的出現說明靈魂並非只是一種概念，而是確實存在的&l;物質&r;，它很神秘。&rdo;陳知秋儘量用淺顯易懂的話進行講解，&ldo;我們很想知道靈魂到底由什麼構成，血肉軀殼是否是承載靈魂的必需品，於是忒休斯1號研究誕生了。&rdo;

&ldo;這項研究的目的，是搞清楚靈魂與肉體是否密不可分，肉體是不是唯一能承載靈魂的容器，以及靈魂能否脫離肉體存在。&rdo;陳知秋講完這些內容後停頓幾秒，讓隗辛和雷尼爾消化她的話。

&ldo;實驗品是玩家，因為你們這類人實在是太過特殊，靈魂穿梭兩個世界，兩個世界的異位面同位體有著微妙的相似之處，就像是兩個靈魂合二為一了……有位研究者認為玩家會是靈魂研究的突破口。&rdo;陳知秋說，&ldo;然後，實驗開始了。實驗內容很簡單，就是逐漸替換掉玩家的身體部件，從大腦開始替換。大腦是精神所在，是人類的思考器官，是最重要的器官，大腦使人類有別於其他物種，假如把由細胞構成的大腦替換成精密的機械腦，並確保機械腦在人體之中正常運轉，那麼人類還是人類嗎?他的靈魂還會存在於軀殼之中嗎?&rdo;

&ldo;電子機械腦……&rdo;隗辛低聲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