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唔……那個東西好像叫做腦機，可以用來讀取記憶，也可以用來植入記憶。&rdo;銀面解釋完，摸了摸腦袋傻笑一聲，&ldo;我似乎懂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rdo;

歸零盯著他不說話。

銀面吭哧吭哧半天，舉起手撓了撓腦袋，又把手放下：&ldo;也許是因為我先出了罐子吧，在罐子外面待得越久的人懂得就越多。&rdo;

如果銀面懂得再多一點，他會明白他此刻的情緒叫做&ldo;尷尬&rdo;。

這種情緒或許不怎麼重要，也不怎麼明顯，但是它的誕生條件要比好奇、恐懼和愛更加複雜，後者的產生接近本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可是&ldo;尷尬&rdo;的產生不是用一句簡單的&ldo;本能&rdo;就能解釋清的。

刺薔薇買完咖啡回來了，他們繼續朝著目的地進發。

銀面並肩和歸零一起走，他拖著腳步在白鯨市極夜區的大街小巷穿行，缺了路燈的街道十分黑暗，這兒的夜晚總是很冷，銀面裹緊外套，忍不住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刺薔薇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陰沉地瞪著銀面。

銀面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忍不住說：&ldo;我嘆氣聲音太大，吵到你了嗎?&rdo;

&ldo;你沒有吵到我，是你的態度讓我對你產生了質疑。&rdo;刺薔薇的眼神如利刃般切割銀面的臉龐，&ldo;你動搖了!從接到任務開始你就不想殺掉富婆，你一整天唉聲嘆氣，猶猶豫豫，態度消極，甚至不懂得掩飾這一點。&rdo;

她低咒一句，煩躁地說：&ldo;不想幹就滾蛋!不要耽誤老孃做任務!我不需要一個意志動搖的人做我的隊友，我是去做任務，不是去送命，我的隊友應該幫助我，而不是拖整個隊伍的後腿!&rdo;

銀面目瞪口呆，抓住了刺薔薇話語中的重點：&ldo;我不想殺掉富婆?&rdo;

&ldo;你還想狡辯嗎?&rdo;刺薔薇猛然從腰間掏出槍指著銀面，&ldo;整天富婆長富婆短……她叛逃了，是我們的敵人，你如此猶豫有什麼用?難道你想跟著她一起背叛嗎?&rdo;她冷冷地說，&ldo;我有理由懷疑你在面對富婆時會臨陣倒戈，背叛機械黎明!&rdo;

銀面徹底傻了，完全想不到什麼詞兒可以反駁刺薔薇。

&ldo;背叛&rdo;這個詞從未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等等，還是出現過的……琥珀黑曜成為叛徒這件事帶給了他相當大的衝擊，他知道琥珀黑曜也是在研究所長大的，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過交流，私下交流也沒有。得到他們背叛的訊息，銀面萬分不解，他很疑惑，疑惑他們為什麼選擇了背叛。

&ldo;我就是為了完成機械黎明的崇高事業而存在的啊!我……我從來沒想過背叛……&rdo;銀面呆滯地說，&ldo;我只是有些事情，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做。&rdo;

刺薔薇和他的眼睛對視了兩秒，移開了槍口。

&ldo;你最好是。&rdo;她頭也不回地走了，&ldo;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不知道該怎麼做，聽從命令就對了，就像以前那樣。&rdo;

就像以前那樣?

銀面愣住。

歸零沒跟刺薔薇走，他仰頭看著個子比他高了許多的銀面，眼瞳漆黑。

&ldo;走、走吧。&rdo;銀面蔫頭蔫腦地跟著刺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