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舉著流淌著熔岩的刀，從他的右肩劈到了腹部，差一點點就要把他給開膛破肚了，灼熱的刀刃正好劃過了心臟，血沾染上燒紅的刀刃冒出了滾燙的白煙，空氣中瀰漫著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ldo;我怎麼可能還活著?&rdo;銀面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不可置信地問。

&ldo;那半個城市的電力恢復了，我開了空間漩渦從距離足夠高的高空扔下了一枚飛彈，她可能怕它爆炸吧，顧不得對你補刀當場空間跳轉跑路了。當然啦，因為她跑了，所以飛彈我回收了，沒有爆開。&rdo;夜蟬嘖嘖感嘆，&ldo;她把我的能力用得挺好的，很熟練。&rdo;

飛彈是由電力裝置引爆的，這種電力裝置在電磁風暴中同樣失去了作用。夏娃吸取了教訓，已經命令研究員們研究純機械動力引爆的爆炸裝置了。

&ldo;我是說，我不是差點被開膛破肚了嗎?&rdo;銀面呆呆地按著自己的心臟。

&ldo;她砍你的時候用的是燒紅的刀，很痛吧?但是那把刀破開你身體的同時把刀口周圍的血肉都給燙熟了，你沒有大出血，多撐了一會兒。&rdo;夜蟬一巴掌拍在了銀面胸口，把他給疼得嗷嗷亂叫。

&ldo;感覺怎麼樣?你的心臟。&rdo;他說。

&ldo;還、還好……&rdo;銀面眼淚汪汪地說。

&ldo;給你替換的是一顆機械心臟。&rdo;夜蟬說，&ldo;你原來的心臟報廢不能用了。&rdo;

&ldo;哦。&rdo;銀面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他說：&ldo;我發現人們表達感情，都是說我心裡難受、我心裡高興，心不就是心臟嗎?但是我之前問了一位研究員，他說產生感情的部位不是心臟，是大腦……我換了這顆機械之心，心臟還能像以前一樣高興的時候跳得快些，難過的時候跳得慢些嗎?&rdo;

&ldo;不能。&rdo;夜蟬無情地說，&ldo;你的心臟只會在檢測到你血壓高血壓低血氧指數不足的時候調整一下跳動頻率，不會隨著你的心情變換頻率。&rdo;

銀面愣愣地捂住胸口說：&ldo;哦。那看來，機械沒有人肉心臟好啊。&rdo;

機械沒有人肉心臟好?夜蟬詭異地盯著他看。

雖然知道銀面這種人腦子裡面空空如也，根本說不出什麼高深的話，夜蟬還是忍不住思考了一下他話語中的深層含義。銀面這句話是不是在說，純粹的理智比不上感性的思維，被機械黎明賦予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被機械黎明灌輸的真實不是真正的真實?

要知道，他那顆機械心臟裡可是加了料的啊。

銀面垂著腦袋，許久不說話。

夜蟬本想離開，卻忽然發現……這傢伙手背纏的繃帶被打濕了。

他突然流淚了，毫無預兆地流淚。

&ldo;你哭什麼?&rdo;夜蟬稀奇地說。

銀面貌似也搞不懂自己到底為什麼哭。

&ldo;被富婆捅刀所以哭?歸零死了難過到哭?&rdo;夜蟬問。

&ldo;我不知道。&rdo;銀面身體朝後一仰，倒在床上，&ldo;就是……難受。&rdo;

以前受傷的時候或者挨餓的時候，心臟也會有感覺，心跳會變得壓抑，胸口會變得沉悶，可是這次心臟沒有感覺，不適感來源於別的部位，究竟是哪個部位，他不清楚。

夜蟬若有所思地看著銀面，慢慢說：&ldo;你不是一直好奇琥珀黑曜為什麼背叛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