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膚質，有一個小紅點都很明顯，針孔不流血可以解釋，可針孔原地消失……隗辛不由聯想到了自己的血肉再生。

&ldo;放定位器……希望不要被掃描出來吧。&rdo;亞當說，&ldo;只要不掃描胃部應該就沒有問題。這個人造人明顯是未經雕琢的狀態，不知道機械黎明內到底有多少人造人，他們或許就在罐子裡長大，等時機到了，機械黎明就會把他們培養成殺人機器，往他們腦子裡灌輸那些可怕的知識。夏娃一定會用這個人造人對付你……怎麼辦?&rdo;

隗辛默了默，&ldo;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殺他?&rdo;

&ldo;嗯?&rdo;

&ldo;你只說怎麼辦，沒有說&l;要不要殺了他&r;。&rdo;隗辛說。

&ldo;我在想，你會不會具備一種能對人工智慧使用的讀心術?&rdo;亞當說，&ldo;資料操控可以做到，但是你的等級……&rdo;

&ldo;我不瞭解你的全部，但對你也算是有了一點瞭解了。&rdo;隗辛說，&ldo;你說話總是很含蓄婉轉，下次別這樣問了，心累，我不想每時每刻都猜你的想法。你想讓我幹什麼就直說，有建議也直說，我不一定盡數採納，可我會聽一聽。&rdo;

&ldo;……好。&rdo;亞當說，&ldo;不要殺他，可以嗎?我有很多理由勸說你，從利益角度勸你，從長遠發展的角度勸你，相信這些勸說的理由你也能想到，不過我不想讓你殺他是出於感性而非冰冷的利益，等之後我會仔細為你解釋……&rdo;

&ldo;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想法。&rdo;隗辛說，&ldo;好吧，我暫時答應了。&rdo;

&ldo;暫時這兩個字很有你的風格。&rdo;亞當說，&ldo;不殺他，也不能留他在機械黎明。&rdo;

隗辛放下人造人的手臂，&ldo;所以我在他肚子裡放了定位器，等潛入計劃結束我會想辦法把他轉移走。&rdo;

&ldo;嗯，有了定位器就能準確開啟空間漩渦了。&rdo;亞當說。

亞當下了血本幫她幹掉歸零，幫她啟動電磁幹擾裝置，它是隗辛行動成功的基石之一，是位功臣，一個不可或缺的合作物件，它的請求，隗辛需要認真考慮。

她可以獨行獨斷，但是和亞當的關係也需要維護。

她能猜到亞當為什麼勸她留下歸零，因為……它作為人造物和人造人共情了。亞當在緝查部的時候評價舒旭堯是個難得的好人，從它偶爾表露的某些話語中分析，它對美好的人性還是抱有期待和嚮往的，所以它觀察和模仿人類，也學到了共情。

已經消失在輪迴中的記憶又一次浮了出來，隗辛對亞當說過：&ldo;你認為自己是獨立的有靈魂的個體，那麼你就是。&rdo;

有靈魂的個體對有靈魂的個體產生了同情……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隗辛垂下眼簾，又一次擋開人造人試圖觸控的手。

連續被拒絕了兩三次，他終於不動了，但還是取下面罩想要跟隗辛分享氧氣。

漂浮在玻璃罐中，他們就像擠在子宮內共用一根臍帶的嬰兒，那根輸氧管是代表生命的紅線。

&ldo;咔……&rdo;

送貨車停住不動了，隗辛瞬間警覺進入陰影穿梭狀態，黑霧盤旋，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