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現在你可以去見陳博士了。&rdo;隗海棟說，&ldo;我這邊有事脫不開身，機器人會接你去的，現在你可以跟著它離開房間了。&rdo;

夜蟬離開病床，赤腳在地上行走，他身體很虛弱，走得很慢，然而機器人在病房的一個小櫃子裡扒拉出來一個摺疊輪椅，讓他坐了上去。

他被推著離開了房間，房間外是長長的走廊，很普通的走廊。

&ldo;這是哪裡?&rdo;夜蟬自言自語。

&ldo;是機械黎明分部的地上部分。&rdo;推著輪椅的機器人冷不丁地回答，嚇了他一跳。

機器人推著夜蟬走進電梯，電梯的按鍵自動變成了&ldo;-3&rdo;，他要去的是負三樓。

電梯停止，金屬門開啟，露出了銀色的金屬走廊。

夜蟬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身體後仰緊貼著輪椅背，握緊了扶手。這個金屬走廊的風格讓他想到了聯邦的實驗基地。

機器人推著夜蟬七拐八拐地在走廊裡走了一陣，來到了緊閉的金屬門前。

金屬門向兩側滑去，白熾的燈束漸次亮起，照亮了房間裡的事物。

那是……被裝在缸中的大腦。

夜蟬瞳孔放大，幾乎沒注意到他已經被機器人推了進來，而身後的金屬門已經關閉了。

大腦是活著的……用&ldo;活著&rdo;這個詞來形容一個單獨的身體器官很奇怪，可這個大腦確實是存活的狀態。

它被浸泡在淡綠色的溶液裡，靜靜地漂浮，幾根纖細的線連線在大腦上，隨著溶液一起微微浮動。

&ldo;陳博士呢?&rdo;他艱難地問。

&ldo;這就是陳博士。&rdo;身後的機器人又回答了他。

全息投影的光束從天花板降下，熟悉的人影被光束構建而出，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說：&ldo;也許以這種形態和你會面，你會比較習慣。&rdo;

&ldo;博士!&rdo;夜蟬的視線在全息投影和缸中之腦間來回移動，&ldo;這是……你的大腦?&rdo;

&ldo;是啊。&rdo;陳博士遺憾地說，&ldo;人體終究是一種限制，我想要活著，可我老得快要死了。不過沒關係，我找到了另一種可以永遠存在的辦法，雖然這種技術現在還不夠成熟，但是用來儲存意識是足夠了。&rdo;

夜蟬震驚地說：&ldo;你把自己大腦挖了出來，放進了玻璃缸裡?&rdo;

&ldo;是啊。&rdo;陳博士的全息投影微笑，&ldo;我的大腦仍然在活動，我的身體衰老腐朽，可是凝聚著智慧的大腦可以永遠儲存，意識也永遠儲存。我的思想可以透過導線傳遞出去，別人的思想可以透過導線傳遞進我的大腦……除了沒有身體，我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rdo;

&ldo;那個人說，機械黎明幫你實現了資料層面的永生。&rdo;夜蟬喃喃。

&ldo;資料層面的永生?&rdo;陳博士笑了笑，&ldo;離那種程度還差很遠，我仍然儲存著一部分人類器官，不過隨著技術的發展，遲早有一天人類可以實現意識上傳，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永生。&rdo;

&ldo;為什麼?&rdo;夜蟬無法理解。

&ldo;人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具備獨一無二的思想，而非獨一無二的身體，身體不重要，思想才是最重要的。&rdo;陳博士說，&ldo;身體在某些情況下是思想的阻礙。&rdo;

見夜蟬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