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渡口碼頭當成了自己的樂園,或盯著悟能大師在蓮花寺主殿唸經,或在渡口碼頭盯著那艘鐵殼渡輪想心事,或脫得光溜溜的跳進江水裡游泳,或蹲在柳樹下望著林大麻子的親生兒子林傻兒在岸邊釣“美人魚”。
這樣的日子久了,我就認識了負責在渡口開鐵殼渡輪的張亮。張亮是陳大江從外地請來為他開這艘鐵殼渡輪的。
林芳跳江的這天下午,烈日當空,張亮正在鐵殼渡輪的甲板一角釣魚,計劃釣到足夠數量的魚後,晚上拿來燒烤,美餐一頓。
當張亮釣到一條兩斤多重的鯉魚時,林芳已經失魂落魄的來到渡口,一聲不響就往江裡跳。
見狀,張亮扔下釣魚杆,奮不顧身地跳進江裡。
不一會兒,張亮見林芳從水裡掙扎著浮出來,又沉了下去;如此反覆幾次,林芳已被洪流衝得很遠了。
張亮像一條靈活的鯨魚拼命往下游。一刻鐘左右,張亮終於抓住了林芳的手,抱著她往岸邊遊。
將林芳救上岸後,她已經沒有氣息了。張亮瞅著這麼一個大美人兒說死就死了,十分惋惜。
與此同時,遠遠望見林芳跳江自殺的孫二狗一邊喊一邊發瘋般地朝著渡口跑來。
接下來不久,潛龍鎮有不少人聞訊趕來,七手八腳的施救。
林芳她養父林大麻子儘管是個殺豬屠夫,也因為林芳的跳江自殺而變得臉色蒼白,不停地甩著兩隻剛殘廢的胳膊嚎叫。儘管如此,他也未能將林芳救活過來。
第六章 緋聞少婦(6)
按照潛龍鎮當年的習俗,沒出嫁的女孩落水死的,家族堅決不能把她的屍體抬回家裡,否則她死後無法投胎重新做人。在這種情況下,林大麻子只能將林芳的屍體留在渡口碼頭,悲悲慼慼的回家去準備後事。
當天晚上,張亮突然想起他十八歲那年,做了一件蠢事,同時做了一件好事。
那年端午節,中午,張亮路過一片墳地,發現人們正像剃頭匠剃頭一樣,以鐵鍬、鋤頭、鐮刀為工具,將一座座荒墳清理得乾乾淨淨。
望著插在墳墓上的一串串紙錢隨風飄舞,插在墓碑前的一束束香火飄飄嫋嫋,張亮頓時感到那片墳地籠罩在似雲似霧、朦朦朧朧的神秘之中。
墳地異常熱鬧,到處都瀰漫著鞭炮爆炸後濃烈的硫磺味。張亮正想轉身離開,卻發現一群出葬的人將一副棺材悲悲慼慼的抬到那片墳地裡,其中有位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引起了張亮的注意。
這女子很特別,別人都是一臉痛苦的樣子,她卻喜形於色。她走過張亮身邊時,張亮忍不住扯了她的衣角一下,問她是誰在這天離開了人世。
這女子見張亮的面孔陌生,就將張亮拉到一邊去說:死人叫陳思思,只有二十四歲,頭天晚上吃飯時,被一塊骨頭卡住了喉嚨,一口氣出不來,兩眼一翻倒在地上永遠啞掉了。
張亮感到不可思議,怎麼一塊骨頭就要了陳思思的命?正想著,那女子反而扯了張亮的衣角一下,幸災樂禍地小聲說:陳思思死了活該!
張亮睜大眼睛問她這是何故,她說陳思思是她的情敵,搶了她心愛的男人,所以陳思思死了活該。張亮覺得眼前的年輕女子也不可思議。望著她時,她小聲問張亮想不想發死人財。張亮問她有什麼死人財發的。她湊近張亮耳邊喃喃而語,說陳思思的屍體上有玉鐲和金耳環。
張亮聽了,問年輕女子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年輕女子悄悄說:因為陳思思搶了我的男人,我想懲罰她,讓她死後不能投胎重新做人。小兄弟,只要你願意,等到今晚我們盜得她身上的財物後,全部歸你。
張亮本來對這種盜墓的下流勾當很痛恨的,但想到自己窮得連*都穿不起了,又有種想發財的衝動,就答應了年輕女子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