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的咽喉。
他最心疼顧婷了……是啊,表面上看來當然如此,可這其中能有幾分真幾分假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他敢在李氏面前表露出一點點?
曾經他以為自己就這樣了,自生自滅了,對待李氏和顧婷皆都十分不耐厭倦,眼瞧著李氏絕地翻了身,他連個屁都不敢放,現在還不是得搖著尾巴湊上去討好賣乖?
男人做到他這個份上,簡直窩囊!
不過……在李氏面前窩囊,總比在萬千同僚男兒面前窩囊要好上得多。
最起碼是大家關上門來自個兒鬧騰。外人又不知道……李氏這點面子當然還是給他的,她不過是要將顧崇琰抓得牢牢的。
顧崇琰咳了聲,一本正經又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那是自然,我最是心疼婷姐兒了,做父親的怎能眼睜睜瞧著女兒受苦遭罪?”理了理衣襟,他眸色一片堅決:“別說是等上這一時半刻了,就是等上三天三夜,我也等得!”
高嬤嬤見狀便微微彎起唇角,“三爺能如此想,老奴也為六小姐感到高興……”她深深看了幾眼。道:“那老奴就先去隔間候著。”
顧崇琰笑著目送高嬤嬤。待人影消失的那一刻,當即垮下了嘴角。
不過一條老狗,不過就是仗著人勢在這裡作威作福!
顧崇琰心中暗罵,終究是不敢放到檯面上來說。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個多時辰。
從午時客流湧動到曲終人散。顧崇琰的嘴角已經僵了。
深呼吸按捺下躁動的情緒。終究忍不住破口大罵:“不來就差人送個信,這麼耗著算什麼!”
發了幾下脾氣,有小廝敲響了雅間大門喚“三爺”。顧崇琰微怔,趕緊斂衽正容道:“進來。”
小廝就捧著一隻榆木匣子進來了,“三爺,剛剛王府的人送來了這個,說鳳華縣主不便,就不過來了。”
小廝將榆木匣子放到了顧崇琰面前的桌案上。
雕刻精緻的四方匣子,上頭繪著描金的山茶花,和顧崇琰遣人送過去時一模一樣。
他皺緊眉開啟,果然見其中一整套紅寶石頭面,髮梳髮釵、步搖掩鬢、額飾花鈿……林林總總統共四十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完整歸回。
顧崇琰眼神定定瞧著,淡聲問起:“這什麼意思?”
小廝有些踟躕,“來人說多謝三爺的好意,三爺的好意鳳華縣主心領了,這禮太過貴重,她福氣淺,怕經受不住,以後也再不用勞煩三爺費心”復又看了顧崇琰一樣。
顧崇琰壓抑著怒氣大喝一聲“說”,小廝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欠您的,都已經還清了,從前的種種不用再提,大家日後各自橋歸橋,路歸路,不用再聯絡了……”
這話說完,室內猛地一靜,小廝額上冒了層冷汗,他覷見三爺的手在桌下悄然收緊,咯吱作響,上頭青筋都要爆出來似的。
不由悄悄咽口口水。
然而顧崇琰面上的反應卻出奇平靜,他只淡淡道:“你出去。”
小廝如蒙大赦,連滾帶爬趕緊消失,順帶關上了房門。
顧崇琰這時才怒上心頭,猛地起身重重拍案,酒盞茶杯彈起又落下,有一隻瓷杯倒了,骨碌碌地滾落到地上,“啪”一聲碎開。
像是刺激到了某根神經,顧崇琰雙眼赤紅,抬手就想將榆木匣子摔到地上,轉而想想這一盒子頭面首飾也值不少錢,終究還是作罷。
“在這裡跟我橫,你算個什麼東西!”
顧崇琰一邊大罵,一邊就拿桌上那些廉價的杯盤撒氣,說一句便要砸上一件,叮噹作響。
“以為我有多稀罕,我是吃飽了撐得慌來這裡跟你浪費時間!好東西給了你也是白瞎!和你娘一樣,註定了是個淫。娃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