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孔林還是德昌藥鋪的掌櫃,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們肯定都知道這其中有蹊蹺,但為了貪而選擇騙自己相信那個破綻百出的『理由』。
「人參就拿著吧,總不能便宜了那人。」崔桃對孔林道。
孔林愣了愣,沒想到崔桃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哭得更兇,連連磕頭表示自己錯了。
「諒你為孝,今日之事便暫且記上,不與你計較,先回家好生伺候你母親去。至於這開封府,以後卻是不能再踏入半步了。」韓琦對孔林道。
孔林連連磕頭謝恩,他自是知道自己這事兒被發現,肯定好不了。卻沒想到韓推官和崔娘子都大度地體諒他,心裡更覺得愧疚,哭著連連磕頭無數次,才肯告退。
「傳話那人竟不知崔娘子失憶了?卻不知這老地方指的是哪兒?」王釗摩挲著下巴,不解地發出疑問。
「城隍廟,」韓琦突然出言,看向崔桃,「試試。」
崔桃點了下頭。
記得韓綜曾經說過,她被他安置在鄧州老宅的時候,曾收到過一封信說城隍廟見。所以老地方確實有可能是城隍廟,如果不是那就不是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別的地方。
崔桃隨即就一個人挑著燈籠前往城隍廟。暗中自有韓琦派的人跟蹤保護,同時通往城隍廟的各街道巷子,韓琦都提前派了人馬埋伏。若真有人從城隍廟離開,便是插翅難逃。
夜已經深了,城隍廟前的街道蕭索,空無一人,靜得人心發沉。
整個街上,唯一的聲響就是提著燈籠的崔桃走路發出的聲音。
到了城隍廟前,發現門是鎖著的,崔桃就站在門外等。等了會兒,她細聽到後頭有聲音,便提著燈籠走到了城隍廟後,後門卻是開著的,崔桃走了進去。便見一玄衣女子手拿著一把大刀,背對著崔桃的方向,站在院中央。
「你來了。」女聲低沉,透著一股凌厲。
「嗯,來了。」崔桃不動聲色地應承。
「你果然沒有失憶,是在假裝。」玄衣女子驀然轉身,目光冰冷地打量崔桃。
崔桃感受到了對方眼神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嫌惡之意,非常確定對方態度的不友好。看來老地方見的不是老朋友。
再打量這女子,中等樣貌,中等身材,年紀也近中年了,渾身上下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但現嫌惡人的表情卻很出彩。
「既然沒有失憶,為何不來復命?」玄衣女子見崔桃一直盯著自己看,頗覺得她行為冒犯,語氣越發不爽。
「不想再受制於人。」崔桃也知再看下去會令對方起疑,便收回了目光。
「呵,受制於人?」玄衣女子嗤笑一聲,「你多厲害啊,見男人就勾搭的騷狐狸精,誰敢制你?」
「我要是真厲害,你會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崔桃反問。
「你——」玄衣女子突然瞪向崔桃,拔刀便指向崔桃,「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在開封府呆久了,居然還敢頂我的嘴!信不信我今日便要了你的命!」
「之前派人要我命的不就是你麼。」崔桃用半肯定的語氣說話,也是為了避免玄衣女子發現她失憶。
「是我又怎麼樣,讓你拿鹽運圖這麼點簡單的事你都辦不好,竟還讓孟達夫妻死了,你說你還有什麼用?死了最好!」玄衣女子冷哼一聲,「閣主說了,,你若是假裝失憶,如今還在開封府有了一席之地,或許還有點用處。可以考慮暫且留你一命,給你機會將功贖罪,但以後你的一切必須得聽我的指令。」
「哦。」崔桃應一聲。
「這就是你態度?」玄衣女子再度惱火,瞪向崔桃。
「我若不聽呢?」崔桃想知道,她們到底在拿誰的性命威脅她就範。
「你的呂二郎會死,韓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