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了。”
我搖搖頭,憑著記憶給他倒來一杯水,彷彿在說,辛苦你了。
“曉依,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我點點頭,卻聽得對方矛盾不已的聲音:“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你?”
我不明究以。我們之間除了認識外,連朋友都算不上,何來面對?
江樺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我來不是為了我自己,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對不起,我可以自己去倒杯水嗎?”
我點點頭。我看不見他,可是他的聲音怪怪的。我不放心地支起了打字機問道:“是我造成了你的困惱嗎?”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我手中忽然多出一個厚重的物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看看這些,我知道這個對你很難,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這一切。我能夠說的是,我從這裡頭知道了你現在不能開口說話不能看見一切都是緣起這場意外,這個意外對你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也正是因為它,你才刻意封閉自己。”
我捧著物件的雙手顫抖的厲害,他說的意外不就是那晚的變故嗎?我慌亂的在打字機上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是杜伯伯告訴你的嗎?”
“是他告訴我的,不過不是他直接告訴我這些的。這是一本日記,是我從他那無意間看到的。這些天我一直都很矛盾,我發現了這樣的秘密是不是該永遠這樣隱瞞下去,還是讓自己出現在你面前,再次令你厭惡我。”我的手與厚重的物件被他一起握住:“這裡面除了你的那場意外,我還發現了其他不應該發現的事情。可我沒有勇氣告訴你,我怕我告訴了你,我們連朋友都不再是了。”
我焦急地在打字機上繼續問: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如果是有關我的,我希望你能坦誠告知,不論是多壞的訊息,我都不會將罪責安在你身上。
我聽見他冷噓一口氣,避重就輕道:“杜老師和你母親好像是大學同學,而且還是情侶關係的那種。他們很早就認識,甚至是後來你母親嫁給了你父親,他們仍是關係密切。”
我手中的物件咣噹一聲落在了地上。那晚他們吵架的隻言片語我似乎有些印象。他們在相互指責對方的不忠。我急忙背過身,慌亂地坐在鋼琴前。慌亂的曲調布蓋了我全身。這十六年,杜亞捷對我來說就像父親般,他一直悉心照顧我,幫助我。我如此信任他,他卻用欺騙將我狠狠地傷害。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心靈上的救贖,還是想要更痛地來傷害我?
“曉依,對不起,對不起,一切是我的錯,我不該跑來告訴你這一切。”他歉疚地握緊我的手道歉:“曉依,我不知道該如何堅守發現的秘密,你來告訴我好嗎?”
我掙開他的手,在打字機上說:你破壞了我的幸福,我仍是該感激你不是嗎?
“你不要這麼殘忍地控訴我,我也很矛盾,我跟了這麼久的老師是如此諱莫如深的人。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我聽見他語無倫次地說道:“我不該跑來告訴你這一切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要如何懲罰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如此懲罰你自己。”
我繼續慌亂地彈奏著落傷的曲子,直接忽視他的存在。而他得不到我的回應,只得告訴我:“對不起,我現在就離開。”我痛恨他將如此醜陋不堪的事實攤在我面前。一旦真相暴露,我對杜亞捷的信任與依賴便像斷了線的風箏,無法再回頭。憎恨杜亞捷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可我卻無法逃開。
我反覆彈著熟悉的曲子,已然忘記了自己。我記不得過了多久,直到另一波不甘平靜的陌生再次打斷我:“這是毛俊的家嗎?”
是我不熟悉的聲音。我停止彈奏,站起身等候對方說話。
“你就是令毛俊放棄所有,放棄他老子我的那個女孩。”對方認識毛俊。我看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