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大致都知道降雪這個名字。我唯恐皆是那些以前與降雪有過節的人。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群雄中走出來一名壯士,大寒天裡僅穿一件虎皮背心,左手裡操了把五尺長的大刀,刀鋒銳利猶如一弧彎月,嗓門極大,放出來的聲音像獅子咆哮不僅震遍大堂,把暗藏在天花板裡的我和元成的耳朵都要給弄聾了。耳膜嗡嗡嗡中,我努力地抓住他說話的內容。
“既然都是明白之人,我想夫人何不乾脆點把石頭交出來呢?”
他這話剛道完,人群裡響起另一個暢快的笑聲。我循聲望去,竟是惠德師太。
“冤有頭債有主。多少人真是為石頭而來的,我看不必吧。”
師太的話,果真引起眾人一片譁聲。
“不是為了石頭,那是為了什麼?!”壯士咄咄逼人地質問群人。
應了這話,群裡走出一個揹負琵琶琴的書生:“我是為了解毒藥而來的。”
“你說那醉生夢死?”壯士的表情非常疑惑,“莊裡有會解毒之人嗎?”
“請帖裡寫明瞭,孫神醫會出席本次大會。”
這下大堂中更鬧騰了。大夥你一句我一句,竟是互相猜疑起誰是哪個本該死了多年的神醫。
我深深地長嘆口氣。世上最難還的債,無非個情字。
元成在我旁邊打了個呵欠,彷彿對下面的鬧騰了無興趣。
我就覺得他最怪了,問:“太子殿下是為石頭來的嗎?”
“是的。”元成答得爽快。
我是一愣一愣的,拿眼睛瞟視他不在乎的神態:“太子殿下是想把石頭據為己有,作為征服他國的利器嗎?”
“不是。”
“那是——”我思考成為盟友的可能性。
他嘿嘿笑的黑眼珠子對著我說:“你是明白人呢,知道這石頭非外界所傳的那般。”
他這一說好像是對我小葉子的來歷瞭如指掌,我戒備地挑高語氣反問他:“此話何意呢?鄙人孤陋寡聞,真是不知這裡面有什麼內幕呢。”
輕按住我肩頭,他忽地湊近我眼前:“還認不出我是誰嗎?”
我剎那著慌。得承認我初次見他就有種熟悉感,卻是遲遲迴憶不起是怎麼樣的人與事。
他碎碎地敘說起來,聽起來像是老人家在唸叨:“姑丈姑母說一直聯絡不上你,擔心你遭人拐騙。我一問,他們說你是去找慕容單的,我這不著急嗎,趕緊過來找你。結果呢,你當真是離魂了。哎呀,小葉子,你不是除了慕容單把所有人都給忘了吧?雖然我很想揍這小子一拳。”
聽到這,我是當頭一棒,猝然斷斷續續地問:“洛希表哥,你怎麼到這裡來的?你怎麼知道阿單呢?”
“慕容單沒有告訴你。到達我們那邊世界的話,必定要有我們世界的一個人做接應。慕容單找了你。絳雪當時找到的人是我。因此絳雪落崖後,其實是到我們世界去了。”
我的感覺是一陣風颳過我左臉,又一陣風掃過我右邊腦袋,整個人左右都分辨不清了。
“小葉子,你別暈啊。”元成緊張地使勁搖晃起我肩膀,“我不像慕容單會醫術啊。”
我肯定了他確實是我那洛希表哥了。只有我這個蠢表哥,會做出這般愚蠢的動作。明知我暈,還拼命地搖我。喘出口氣,我道:“你怎麼變了個樣子呢?怎麼會成為太子呢?”
“易容術嘛。至於太子的事兒,事實是我到這邊世界的時候正好撞見元成太子。元成那小子,愛玩——”
我越聽臉色越是蒼白:“你就讓他與你互換身份,他到我們世界偽裝成你了。”
洛希搔搔後腦勺,一副窘樣說:“好玩嘛。”
“這叫好玩嗎!”我不得不教訓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