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每天放空血。
那麼——姜皇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宅院各處彷彿蓋上了一層灰,黑灰一片,一旦那池子使用,怕是得聚成型,將因果惡線纏繞到自己身上。
夏渺緊皺眉頭,暗觀其變,未到出手之際。
她本以為自己能忍住不出手的——
大宅院的地下密室最深處,挖的那處石池,還是空置的,能清楚看到池中刻著數不清的詭異秘文和不可名狀的圖畫,秘文不知何意,那些詭異的小人圖畫卻顯得極為扭曲陰邪。
若是常人看了可能忍不住膽寒,如那些照著圖文臨摹雕刻的石匠就是剋制著顫抖的手去完成工作的。
可也就是看著膽寒,夏渺沒在其中發現一點特殊的力量,看著就覺著尤為可笑。
她沒辦法將之視作笑話,就是這荒誕不經的東西要讓這天下生靈塗炭,要讓黎民百姓的血在此流淌。
夏渺眸色沉沉地看著躺在石池中央平臺的那個人,他是三個有靈根的人裡年紀最大的那個,年事已高,近八十歲的高齡。在皇室宗親裡他的歲數最大,被視作活生生的老壽星,皇室吉祥物一枚。
儘管血脈和皇室主脈不算近,可因著高壽,待遇卻極好,逢年過節,皇宮裡的賞賜從沒少了他那份且格外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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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這位享受著皇室優待的老人,卻像是等待屠宰的牲口,毫無尊嚴地躺在了石池正中的平臺上。
日夜關注著這裡的夏渺知道,他們要先拿一人開刀,放空血,由平臺上覆雜的符紋淌入石池,讓石池中的‘神紋’開葷。
他們不會讓人死,而是開一條口子,抹上特製的‘藥’,傷口不會癒合,血會流上一整天,說不定在血徹底流盡前,人還活著。
首當其衝就是這位活到七十九的祥瑞,畢竟他‘活夠了’。
即便不放血,他看著也活不了多久了,自進入宅院他們就沒清醒過,連日來靠些流食過活,加上每日被放血,肉眼可見地消瘦,面色蒼白如紙,唇色也失去了血色。
若僅僅是這樣倒也罷,畢竟這三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第一天被迷暈送進去的時候,夏渺把一日三卦的機會都用在了這三人身上。
都不是俗世意義上的好人,身上人命不止一條,即便死的在他們眼中是低賤的平民、生死握在手裡的奴僕。
也因此夏渺對這三人每日被放血可以無動於衷。
可現在沒辦法繼續冷眼旁觀,整個地下密室裡童男童女已有百人,由姜國各地運到都城。是,這些孩子都是身生父母親手賣掉的,按理按律他們的命都屬於買他們的主人。
可夏渺沒辦法放任他們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上。
九個童子哭叫著被帶到了池邊,他們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嘴裡哭喊著:“爹!”
“阿孃,我好怕!”
“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
“嗚嗚嗚嗚,我不要在這,我不要見不到阿爹阿孃。”
“爹!娘!救我!”
沒人理會,密室中的聲音傳不出去。
他們被帶到此,是因為主持這場邪惡儀式的祭司說開池得用陽氣最盛之人的血,九人。
從明日開始就要將石池‘餵飽’,用童男童女,那百人定是不夠的。
邊上站著的是皇室的暗衛,他們的臉半隱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昏暗燭光下,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她那曾侄孫還被他父皇溜著在探查城外的佛寺,一點沒察覺此處。
眼見著這位祭司手持利刃一步步往驚恐的孩童那逼近,聽著尖細稚嫩的哭聲,沒有半點動搖,甚至握刀的手有些興奮地顫抖起來,嘴裡低聲唸叨著:“
不要哭,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