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團上的老夫人倚靠著佈滿繡花的軟靠墊,身披著細軟的披風,手中握著一串沉香木的珠子。
珠子在指間走動,她的眼神顯得渾濁而不失銳利,見到大夫人入內,微弱地抬起眼皮,以乾澀的嗓音詢問::“如何?”
大夫人望向老夫人,眼中帶著三分敬畏,感嘆著,“倒是比去年更好看了。”
側廳裡,一壺藥在文火上熬著,沉香與人參的香氣在空中纏綿。
多時,老夫人的聲音再次打破了沉默,顫巍巍地、嘶啞卻堅定:“如此,她離了南宮家也是好事。”
大夫人望著老夫人消瘦的面容,點頭附和,沒多言語。
又見老夫人盯著自己囑咐:“老大家了,這些日子你仔細些,別讓···闖了禍。”
大夫人知道老夫人說的是她次子,也不止是說她次子。她在心中默默加上小女兒,又有些不放心地決定大兒子也看顧幾分。
這幾個是她生的,得盯著。作為當家大夫人,南宮家的其他人也得盯著,免得他們因美色誤事,闖下大禍,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可不單單是名聲問題,攝政王鐵血之名絕非浪得虛名。
老夫人看著床榻頂上的浮雕畫,聲音微弱,但言語清晰:“也好,等思丫頭出嫁,一切都了了。”
大夫人告辭離開時,恍惚聽到一句嘆息,“老三,是娘對不住你。”
,!
回自己院落路上,看到女兒一臉歡欣往外走,隔著些距離,看到自己,又準備繞路。
大夫人冷下臉,喝了聲:“回來!你去哪?”
南宮靈心頭一緊,她的步伐頓時就慢了下來,轉過身,帶著翠煙、翠柳向著大夫人恭敬行禮,“見過母親。”
輕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帶著一絲希望,將自己的理由說了出來。“我聽說六姐回來了,去看看她。”
大夫人臉上浮著淡笑,南宮靈覺著有戲,對嘛,她只是去看望外出一年歸家的姐妹,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女兒便——”
大夫人聲音溫柔極了,“看望姐妹當然可以,你做完我給你佈置的課業,抄寫《女戒》,便去吧。”
南宮靈怔了一怔,“課業,母親你什麼時候······”
“現在。”大夫人的回答簡單、冰冷,不容置疑。
“現在?不是,您是說現在佈置的?”
大夫人點頭,吐出的話冰冷至極:“三遍。”
“您,您這就是不想我去清芷院。”
知道還說,大夫人還有一堆事忙,難得和她這女兒掰扯,看著南宮靈的貼身婢女,“還不送你們姑娘回房!”
南宮靈左右看看,微一跺腳,帶著無奈和沮喪往回走,翠煙翠柳趕緊對著大夫人行了一禮,緊隨其後。
大夫人微一搖頭,她這女兒還好,畢竟是女子,再怎樣也可以說親近嬸嬸,其他人,才要多看顧些。
稍晚些,秋霜帶著梅蘭兩婢取了餐食回來,夏渺和南宮思一起用罷,在院中轉了會消食,各回各的房中休息。
秋霜為夏渺拆著頭髮,又一一梳理整齊。
在離開南宮家前,秋霜散去些銀兩,讓人盯著南宮靈,也不是什麼重要位置的,都是些掃灑,各房的、大花園的,也不讓她們多做什麼,只要南宮靈出現,多注意些其行為。
掃灑的活月銀較少,多了個不麻煩的外快,她們樂得答應,這也不妨事。
“小姐,這一年七姑娘和上官三少爺多次私下相處。”
夏渺時隔一年,聽著這兩人的名字,頭倒是沒疼,心中還是膈應,眉頭蹙起。
“他們還是攪和到一起了?”
“小姐也知道,七姑娘那性子,酈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