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入清芷院時,大房姜嬤嬤便來了。
這可是南宮家掌家大夫人的奶嬤嬤,什麼事能驚動得了她?
姜嬤嬤也不去右廂房看自家夫人生下的七姑娘,直奔正房來。
炎夏,即使是清晨也帶著絲絲熱意。
才起的美婦人,僅著一襲白色薄紗,隱約可見裡衣,透著慵懶與嫵媚。聽到這大房的姜嬤嬤一大早來,也不知有何貴幹,披了件外袍,將人請進來。
姜嬤嬤一進來,端端正正行了個禮,一起身,立時愣住。
她這些日子也聽夫人身邊人說起過三夫人越來越非人的美貌,對此她是嗤之以鼻的,畢竟十來年前,三爺娶親的時候她也在場,夏氏美是美,又怎到了她們嘴裡如仙似魔的程度。
第一眼,就是白,大片大片的白,在天光中顯得更加誘人。只肩上搭著外袍,內裡著薄紗的美人,肌膚勝雪,臉龐絕色,一時間竟讓人移不開眼。
絕美的臉、修長的玉頸、半露的酥胸令人聯想起精雕細琢的白玉,勝過身上那白紗的顏色。腰上未束腰帶,也是嫋娜的,誘人的。
應是剛起,如玉的肌膚透著緋紅,眼中水遮霧繞地,全是無聲的誘惑,攝人心魄。
姜嬤嬤回過神來,除了驚豔只剩下滿心的驚駭,怪不得、怪不得夫人要如此,若是三夫人留在南宮家,怕是終究得父子、兄弟鬩牆。
這樣的美人多看一眼,都不捨得傷害,也難怪夫人從未提起過配些藥,讓‘她’······
姜嬤嬤垂著頭,不敢多看,傳達著自家夫人的話。
“夫人的意思是,三夫人纏綿病榻,府中怕是不好養病,西山風景正好,今日也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夏渺和秋霜面色未變,她們早就對此有所猜測。
將姜嬤嬤一行領進來的小梅,卻是面色不岔,她們夫人也不過是有些頭疾,怎麼就纏綿病榻,需得去別院休養了?
昨日大房的七姑娘才因落水進了清芷院養病,今日便讓夫人離開,這不就是把主人攆走,養病的反客為主嗎?
“這是哪······”
小梅沒說完的話,被秋霜一個眼神打斷。
夏渺本就準備裝病來避開不知緣何要在清芷院養病的南宮靈,去別院她反而覺得更好,只是她不可能放任女兒單獨和南宮靈這隻毒蠍一起在清芷院中。
輕咳一聲,面上帶著為難猶豫,“這些日子我身子也確實不爽利,只是捨不得我那唯一的女兒,若是思思能陪我一起······”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姜嬤嬤也捨不得美人為難,竟是腦子一熱,答應下來,“六姑娘便隨著三夫人一道去,想回來了,隨時遞封信,府上派人去接。”
雖說腦子一熱的話,姜嬤嬤也不準備收回,不說她在夫人跟前有幾分顏面,不會被輕易駁回請求。再則,女兒陪著夫人去養病,再正常不過的一件小事,有何不能答應的?
至於學業,找個女夫子一起送去就是,肯定沒有學堂裡精挑細選的好,至於其他,也不是她個老嬤嬤該操心的。
“既如此,三夫人先收拾些要緊的帶上,一炷香後我們便出發,其他的便留些人,慢慢帶過去。”
秋霜上前,“可否多些時日,女兒家的東西又多又雜,也不好收拾。”
當然得今天,今天可是四少夫人三朝回門的日子,四少爺夫妻要在岳家吃過午食才歸,不趕著四少爺那個昏了頭的不在趕緊把人送去別院,誰知道他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反正親眼見過三夫人真容的姜嬤嬤是覺得四少爺啥事也能幹出來。
“方才老奴不是說了嗎,今日宜出行,先帶著緊要的,其他的明日、後日慢慢送過去。”
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