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說叔叔好。”
小男孩一隻手捏著仙女棒,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周清南,然後才說:“叔叔好。”
“真乖。”周清南笑,捏了捏小朋友的臉蛋。
“這些都是爸爸為了給你接風準備的。可是這個臭小子,好久沒見到外公興奮得很,聽見花園裡動靜就怎麼都不睡覺,非要過來玩兒。”梅景薈無奈地笑,接著又道,“走吧,爸爸等你好久了。”
周清南頷首,與抱著康康的梅景薈一道,來到了天幕之下。
梅鳳年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正在抽菸,手邊還擺著一杯紅酒。
“爸爸,阿南迴來了。”梅景薈笑著上前,將懷裡的小傢伙塞進梅鳳年懷裡,說,“馬上天都要亮了,折騰一晚上,我必須帶這傢伙去睡覺了。快跟外公說再見!”
康康皺起小臉蛋,賴在梅鳳年懷裡說:“外公睡!外公睡!”
梅鳳年在小外孫的臉蛋上親了親,滿臉的慈愛,柔聲哄道:“乖寶寶,明天晚上外公帶康康一起睡,今天跟媽媽睡。”
說完,梅鳳年把小外孫還給女兒。
梅三小姐抱著孩子走了。
少了調皮活潑的小朋友,現場的氛圍瞬間便冷卻下來。
周清南臉色平靜,恭謹喚了句:“梅老。”
“坐。”梅鳳年撣了下菸灰。
周清南隨手拖出一把椅子,坐在了梅鳳年對面。
燒烤架旁,周小蝶很隨意地擺了下手,廚師乖覺,當即退下去,便由她接手繼續給宴席上的食客烤肉。
梅景逍坐在她旁邊,偶爾遞點調料遞下刷子,幫新上任的小廚師打下手。
氣氛竟然詭異地和諧。
片刻,周清南眼簾緩慢垂下去,平靜地說:“今天的行動……”
誰知,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梅鳳年打斷。
“阿南。”梅鳳年沉沉喚了句,嗓音沙啞得像年久失修破敗不堪的大提琴,“你知道我平生最看不起什麼人嗎?”
周清南面色淡漠,搖頭。
“我最看不起的——”梅鳳年說著,稍頓,忽然傾身往他靠近些許,一字一頓,“就是條子的臥底。”
周清南聽完,撩起眼皮和梅鳳年對視,眼神表情均沒有絲毫變化。
“做人嘛,要麼下海發財,兩手沾血,黑就黑到底。要麼就戴警帽穿警服,好好等著調銜調級一路晉升。”梅鳳年語氣如冰,“可是世界上偏偏就有一種貨色,不黑不白、不人不鬼,你說他是忠,他成天跟黒社會混一起,稱兄道弟欺騙別人感情,你說他是奸,他又好像很正義,站在道德和法律的最高點。我真的很討厭這種人,上一個在我身邊臥底的貨,骨頭都要被北海道的魚啃光了。”
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說完這番話的同時,梅鳳年猛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手槍,對準了周清南,厲聲道:“周清南,不用跟我裝了,我知道你是條子的鬼。”
見此情景,梅景逍眯了下眼睛,目光牢牢鎖死周清南,眼神探究中又充滿玩味。
周小蝶也面無表情注視著對峙雙方。
然而,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周清南依然沒太大反應,甚至連懶散的坐姿都沒捨得換一下。
他淡淡看著對面的梅鳳年,忽而一笑,說:“梅老既然都已經認定我是鬼,直接開槍,打死我好了。”
梅景逍:“……”
周小蝶:“……”
梅景逍和周小蝶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梅鳳年也被周清南的這一說法給震了下,眉心微蹙:“你就這麼認了?”
“第一次接手組織的任務,就把事情辦砸,我本來就脫不了干係,自願領罰。”周清南語氣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