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過得才叫痛快,多虧了當今的趙官家!”
趙伯銘笑得很開懷,心中也感到與有容焉。自他今次隨隊離開北京之後,行走了近萬里,見到無數人和事。但凡下層的百姓,少有不說他父皇好話的。免稅、免役,天下的百姓是一面倒地支援趙瑜的。
而且因為在過去的百多年裡,大宋總是處於北方鐵騎的威脅之下,趙瑜在北方犁庭掃穴,將蠻族一網打盡,號稱‘不使子孫再受胡兒欺’,要‘一勞永逸’,使大宋‘千年無患’。開啟報紙,總能聽到遠方大軍勝利的訊息,行走街上,卻感覺不到戰爭帶來的損害。娛樂豐富多彩,生活更加富足,百姓們哪能不崇拜和感謝這樣的皇帝。
倒是士大夫階層,現在卻旗幟分明的分為了兩派。一派是早年跟隨趙瑜起家,他們是如今國政的利益獲得者,都是雙手贊成如今的政策,為之鼓吹宣揚。但更多的舊朝士大夫,卻不喜這樣的變化。軍人和商人地位的提高,代表著他們地位的失落。
這些在新朝中找不到自己位置的失敗者,用著仁和禮來攻擊如今朝堂,他們雖然已經失去了許多話語權,但百多年來的積累,讓他們仍能在國中xian起了一番浩大的聲勢,甚至太子身邊都有這些人的身影。
雖然趙瑜的政權穩固,支持者形成了穩定的利益階層。但最大的問題是如今分封太快,許多功臣都離開了朝堂,現在在朝中的底層官僚,有許多都是與舊朝士大夫們互相呼應。而軍中,也有相當一部分人受到了他們的蠱惑。
就如今次帶隊的史正志史教授,他在西域十數載,走遍了隴右,也曾經在番軍中做了軍官——就算是番軍,也沒有一個外籍番人能成為軍官,都是底層計程車兵——結識下不少異族友人。所以他對視蠻夷如禽獸的觀點一向嗤之以鼻,故而對如今的對外政策私下裡也多有批評。
趙伯銘覺得有些可惜,他的這位老師的才能卓異,不然也做不了軍學的教授,但立場的問題,卻讓他無法再進上一步。若是史正志在軍中宣揚這樣的思想,那就不是進步的問題,而是被趕出軍隊甚至異地編管。
下半場的比賽也已經到了尾聲,比分踢成了四比四,兩隊的支持者,在瘋狂的為他們的球隊助威。而球員們也在為勝利,為一個參加軍隊的機會而賣力奔跑。
看著這些不知疲倦的番人,趙伯銘安了些心。至少在隴右百姓的心目中,這些異族之民也是認同了漢籍與番籍的差別,為了漢籍不惜效死賣命。
趙伯銘回想起在他出來之前,曾聽說他的父皇已經準備透過報紙展開一次討論,用民心來壓制蠢蠢欲動計程車大夫們,同時,也是向他的皇兄表明態度。
他的大哥就是太過心軟了,或者說是同情錯了方向。雖然並沒有跟父皇唱對臺戲的念頭,但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太子的立場不可能不影響到天下政局的變化。
當然了,這對他這個做弟弟的來說卻並不是件壞事啊……
哨聲響起,比賽結束了。在結束前,穿著藍色隊服的球隊打進了致勝的一球。趙伯銘微笑著,與他的同學們一起站起來,向著勝利者鼓掌致意。
比賽,旅行,時局,未來,一切其實都很好!
第十五章 傳承(一)
大宋洪武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壬午。【西元1147年12月15日】
北京順天府。
對著鏡子。寧易皺著眉頭轉著腦袋左看右看。最後不滿意的搖了搖頭,將已經繫了三遍的頭盔繫帶,解開來又重新給紮了一遍。
經過四年的學習,寧易他終於獲准畢業。而且還是以學年第九名的身份,獲得進士及第的榮譽。就在今天,將要舉行的結業典禮上,。而到了臘月初一,他還要與太學今年畢業的文進士們一起,騎馬帶花,遊街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