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聽我語氣不對。
她冷哼一聲,“阿亮沒時間,你們要去就去,反正阿亮跟我都沒時間。”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特麼。
想罵人。
“唉!”我媽重重嘆了口氣,把我嫂子的話都聽了進去。
我媽不好說我嫂子的不是,只道:“算了,媽跟你兩個人過去看看也好,媽去買票。”
我舅是我媽的親哥哥。
別人不管,她是一定得管的。
我有點氣不過。
“媽,如果我沒記錯,我舅欠的外債,是我嫂子結婚當天,她為了給她弟買房湊首付,臨時加的彩禮吧?”
不然我舅怎麼會借外債。
當初我哥阿亮結婚前,我舅就給他存夠了老婆本。
就想著等兒子結婚了,生個孩子,他就在家養老,幫他們帶孩子。
沒想到…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嫂子的心一直在她孃家,算了,說這些也沒用。”
我舅在臨市工地上做小工。
距離我們這邊並不是太遠。
可從我們接到訊息,坐高鐵到的時候,已經是四個小時後了。
但我舅還躺在出事的地方,根本沒人送他去醫院。
我媽看到後立馬繃不住了,抱著我舅哭了起來。
看著奄奄一息,躺在滿是碎石泥土的工地上,一身水泥灰的舅舅。
我鼻子酸澀得厲害。
可我不能哭,我跟我媽總要有一個人保持理智。
我找到工地包工頭,詢問他為什麼不送我舅去醫院。
聽包工頭的意思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暈倒,怕擅自挪動會造成他二次傷害,所以就沒敢動。
我頓時氣得不行,“難道你們不會幫忙叫救護車嗎?”
當我問出這話時。
在場湊熱鬧的人全都往後縮了縮,有人小聲說了句,“叫了救護車,誰跟著去付醫藥費啊!我們跟他又不熟。”
呵呵!
倒是我的不是了。
人家跟我舅不熟,幫忙是情分,不幫忙是本分。
我沒理由衝他們發火。
我忍了又忍。
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時,陰王的聲音忽然響起,“先莫要送醫院,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我。”
我心裡“嗯”了一聲。
轉身詢問包工頭,“麻煩問一下,我舅住哪裡?”
“那邊”
包工頭抽著煙,隨手一指。
我藉助工地上昏暗的燈光看向包工頭指的方向,一處撿漏的鐵皮工棚。
裡面住了十幾個人。
亂糟糟的,鞋子襪子滿地亂扔,上下鋪的鐵架子床,躺滿了人。
一進去撲鼻的汗臭味混合著臭腳丫子味,直衝腦門。
差點把我燻一個跟頭。
我又問包工頭,“有沒有人少的地方,我有個朋友是大夫,他就在附近,我已經打電話讓他過來了,麻煩您幫忙找個安靜人少的地方。”
包工頭愛答不理地搖著頭,“沒有,工地上哪有那樣的地方。”
說完,轉身走了。
沒辦法,我只好帶花了五十塊錢,請兩個工友幫忙在工地放水泥的棚子裡打掃出來一塊乾淨的地方。
我剛安頓好我舅。
陰王一身現代裝束,短髮,休閒裝,身姿挺拔,不容忽視的身高壓迫,就那麼冷不丁出現在我身後。
還好我反應快,才沒被他嚇到。
倒是我媽被他嚇得不輕。
捂著心口,差點暈過去,“他、他……”什麼時候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