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鉤銀劃。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的也很快。林澤最是認真的性子,沈愈雖性格不羈,可博學多才世上少有。不說經史子集倒背如流,就是雜文薈萃也能信手拈來。加之沈愈對天文地理、醫卜算術很是精通,在江南士子中又頗有名望,交往的名士隨便指出些道理倒比書上學的還要有用一些。
林澤辭別了沈愈,心裡卻不由地有些可惜。先生雖說是集大成者,可偏偏性子孤僻衿傲,常人不能近身。就是在士子之中,也很難有可以和先生比肩之人。何況,朝堂之上波雲詭譎,以先生的個性,恐怕也不適合入朝為官。如今,看先生在林府裡教他功課,雖大材小用,卻也說不得是先生的一番益處。畢竟,再大的風暴,也不會落在一個先生頭上。
正想著,林澤步伐不覺就慢了許多。跟在林澤身後的兩個丫頭也俱不敢說話。她們也都知道,今早向來最得用的白果還被大爺給訓了一頓,眼下若再不收斂著些,說不得被攆出去也是有的。
一時,路上倒也算是寂靜。可林澤腳下才轉了個彎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白芍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正要訓斥時,卻瞥見白芍眼圈兒紅通通的一片,林澤心裡一沉,直覺不好。不等他發話,白芍已經哭著道:“大爺,不好了,太太暈倒了!”
林澤腳下半點不敢耽擱,便往賈敏的院子裡跑去,才一跨進門口,就見王嬤嬤嘴角還沒掩去的笑痕。眼波一閃,看見站在床頭哭得雙眼通紅的黛玉,林澤心頭一疼,快步走過去就攬住了嚶嚶抽泣的黛玉,開口便道:“都吵些什麼!”
眾丫鬟僕婦也都是一時慌了神,此刻見林澤神色俱厲,卻反而都定住了神。紅杏這時也打了水進來,見屋內眾人安靜做事,心中正納罕,目光一瞥才見大爺已經攬了姑娘坐在了賈敏床邊,正給賈敏敷著額頭呢。見大爺在此,眾人都不敢造次,紅杏忙放下手中的水盆,向大爺福了一福,把賈敏暈倒的事兒悄聲說了。
林澤皺了皺眉,想及賈敏近日總推說身上不好,心中隱隱有了個念頭。可此時大夫沒來,他也並不懂這些,只讓紅杏去喊人到前面告訴林如海要緊。
“藥汁子來了。”綠柔請了大夫還沒回來,紅杏又剛剛才去了前面傳話。卻說,有一個眼熟的丫鬟捧了一碗藥來,只說是太太平日安神的藥汁子,說著就要扶了賈敏來喝。
“放下!”
林澤怒喝一聲,把正要喂藥的丫鬟唬得一個哆嗦。又見林澤眼中滿是厲色,心中更是膽寒。可終究想著懷裡揣著的物事,狠著心咬了咬牙道:“大爺,這藥汁子是往日裡太太喝慣了的,大爺怕是不知道,可太太喝了這藥汁子定能醒的。”說罷,手上就要動作。
林澤大怒,劈手就奪過那碗藥汁子摔了個粉碎,見那丫鬟臉上神色慌亂,冷笑道:“我倒不知,太太身邊原換了丫鬟來使。”又伸手指著這丫鬟的鼻子道,“你是什麼東西,竟也敢近太太跟前來服侍!”說著,也不聽那丫鬟說話,只看向屋內一個常在賈敏跟前做事的小丫鬟道,“去,把你紅杏姐姐叫來。”
那小丫鬟是賈敏身邊的二等丫鬟,聽了林澤吩咐,立時便去了。屋內仍是一片寂靜,只有捧著藥汁子來的那丫鬟顫著身子跪在地上,旁邊就是碎成幾片的瓷碗和一灘褐色的藥汁子。
“哥哥,娘她怎麼了?”黛玉睡醒了一覺,醒來見林澤已經不在,心裡也知道哥哥必是上學去了。因此,梳洗後先往賈敏房裡請安,和賈敏說笑一會兒子,就有綠柔進來回稟說,幾個婆子並僕婦都來請示太太,賈敏便讓丫鬟陪著黛玉往後面去玩。誰知,不多時,就有王嬤嬤進來呼天搶地地說,太太忽然不省人事了。把黛玉唬了一跳,跌跌撞撞地就往賈敏房裡來,不過兩處小路的路程,竟把黛玉跑得渾身是汗,手上也蹭破了皮。
林澤摸了摸黛玉的頭,眯起眼看向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