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細細的紋路,若不仔細看,再不能發現的,不由地抿唇一笑。那一處還是當年林澤抱她玩耍時,她險些跌倒,嚇得林澤急忙過來抱她,反倒把這屏風的一角給弄壞了。
黛玉笑著,又轉過屏風往裡面去,那黃花梨木大床自林澤走後自沒有人來睡。黛玉摸了摸床上的那床被褥,眼圈兒微微紅了。想到林澤離家幾月,她一人在家裡,雖有母親時時教導,卻終究還是孤獨。況太太如今雙身子的人,再要顧及她也難,老爺又忙著鹽課政事,後宅之中能和她好生說話的竟找不出一人來。
想著,黛玉不免鼻頭微酸,倒頭便要睡在被子上。鼻尖聞著被褥上的清香,不覺想到早上林澤寄回來的那封信。黛玉只低聲哽咽道:“壞哥哥,走了那麼久,才知道回來麼。”因又想到賈敏先時說的那一番話,到底林澤這時回來為的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便又笑著埋頭在被褥裡,“倒是你有心,還記得我生辰要到了,哼,壞哥哥。”
卻說林澤因和水湛行船回揚州,路經別處,水湛雖想要停船靠岸,帶林澤遊覽一二,無奈林澤竟也不肯。不為別的,只因他答應了黛玉要在她生辰前趕回去,再一個,當初從揚州上京城時,他不過下船買些個玩物,竟遇著了那麼個渾人,心裡膈應自然不肯。水湛無法,只得依他。
他們行船數日,天色皆不大好,偶有小雨霏霏。誰知竟有一日,忽而狂風大作,浪高風急,林澤正在艙裡休息,冷不防船身搖晃,幾乎要把他從床上給摔到船板上去。忙驚醒過來,伸手就握住了床沿。正驚疑之時,就聽到重重的敲門聲,水湛急切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板傳了進來。
林澤穩了一□子,好歹下船去開了門,才一開啟,水湛已經用力抱住了林澤。“三哥?”
水湛身子微微僵住,好一會兒才放開林澤,隻眼含關切地看著林澤,“剛剛船伕說,恐怕要下大暴雨了,我擔心你……”說著,就關了門,把林澤重新帶回床邊,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澤,才鬆了口氣。“幸好你無恙,否則我真是該死——”頓了頓,見林澤眼睛清亮地瞧著自己,才硬生生地又改口說:“若你有個好歹,我真是對不住沈先生把你託付給我的信任了。”
“三哥不必憂心,行船自然有急有緩,縱使遇見暴雨,想必也不會很久。”
水湛也點頭附和:“不錯,我們的船身結實,掌舵的又是極有經驗的老手,自然不會出事。”說著,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澤,再次強調說:“我決不會讓你出事的。”
林澤卻沒聽出什麼不對來,只是覺得船身搖晃,腦袋卻有些犯暈。“三哥,我好像暈船了。”說著,就想拿手去碰自己的額頭。
水湛卻比他動作更快,早在他說話時,就已經湊過去緊挨著林澤的額頭探了探溫度。林澤只覺得額頭一暖,微閉的眼睛一睜開,就見水湛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二人四眸相對,都有些怔愣。林澤臉上登時紅了一片,連耳根都泛起了薄薄的一層暈紅。
水湛見他這樣的神態,哪有心裡不喜愛的,終於做了心裡一直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伸出手去摸了摸林澤的耳珠,觸手圓潤小巧,精緻得讓水湛拿手輕輕地揉搓著都怕弄壞了,眨了眨眼睛只笑道:“澤弟……”話一出口,才覺得氣息灼熱不同往常。
林澤一驚,正要退開,身後不知何時早環繞過來一隻手臂,緊攬著他不會讓他掉出床沿也讓人無法掙脫懷抱。耳垂被人揉搓著,腰身還被人圈抱著,林澤可悲地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溫度越來越高了。“三哥,你別……”才說了幾個字,林澤就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他的聲音何時變得這麼軟糯清甜了,簡直、簡直、簡直……丟死人了!
果然,聽到林澤的聲音,水湛笑意更深,只覺得懷裡的小孩兒褪去了平日溫文爾雅的自持,竟能變得如此可愛動人。看林澤一雙清亮的眼睛上都蒙了一層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