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路上走到一半就斷電了,整個基地頃刻間陷入一片黑暗。
深山老林裡的一片黑能營造出來的氛圍感可不是鬧著玩的。白天遮天蔽日的大樹此刻在月光下成了在深夜裡伸向每一個膽小鬼的陰暗爪牙。
喻白嚥了下唾沫,緊緊抓著陸斷的袖子。
“害怕?”陸斷身形微滯,頓了下,骨節分明帶有薄繭的手向身後攤開,夜色掩著他緊繃的神色,“手牽著。”
喻白聞言愣了下,本來有點猶豫,但一陣風穿過樹林發出鬼哭一樣的呼嘯,他嚇得一激靈,立馬握住了陸斷的手。
寬大溫熱的手掌裹著他,力道瞬間收緊,喻白得到了安全感,心底莫名燙起來,耳朵也無聲無息地紅了一點。
陸斷抿唇,心臟突然抽風了似的跳得飛快。
他不太自然地一滾喉結,沉下一口氣,另一隻手舉著手機照亮,牽著喻白往前走。
…
江徊在和戰友們夜聊,將近兩百個人住一棟教官樓,他們環境更簡陋,十六個人一間屋。
幾位教官三言兩語地聊一下白天那些脆皮大學生,順便好奇他斷哥怎麼熄燈了還沒回來。
正說著,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道白光閃進來。
“臥槽!”江徊嚇一跳,從床上支楞起來,看向門口,“什麼鬼?斷哥回來了?”
“你爹。”陸斷冷聲,手機光芒晃到江徊臉上。
江徊:“……”
其他教官:“……”
“嚇我一跳,我尋思鬧鬼呢。”江徊嬉皮笑臉地翻身下床。
一言寓 他剛要問他斷哥話,只見陸斷大步進來,轉身,手臂往門外一伸,又拎了個人影進來。
“躲什麼,我還能讓他們吃了你?”陸斷把喻白推進來。
江徊:?小竹馬??
其他教官也“蹭”地坐起來:這誰??
他們不約而同拿手機開手電筒照向門口,表情比見了鬼還驚訝。
陸教官熄燈之後帶了個學生回宿舍,看衣服居然還是個助教?
什麼情況?怎麼感覺有點刺激?
“教官們好。”喻白被一束束白光晃得眯起眼睛。
十幾雙眼睛看著他,他感覺自己變成了展覽館裡的展品,有點侷促,臉瞬間就紅了。
“看什麼看?”陸斷警告一句,拉著喻白到桌邊坐下,自然道:“正好,手電筒都先別關了,我給他上藥。”
說罷從某個床底下掏出一個塑膠袋,喻白在看見陸斷在裡面翻了翻,挑挑揀揀拿了幾樣出來。
碘伏,棉籤,跌打損傷藥,創可貼,一樣一樣擺桌上。
這宿舍被光晃得很亮,喻白乖巧坐好,盯著陸斷眨了下眼。
陸斷對上他受傷的臉,心疼又沒好氣兒,“看屁。”
“我在看你啊。”喻白嘀咕一句。
操。陸斷又罵了自己一遍,乾脆閉嘴。
兩邊上下鋪的教官們好奇地瞅著,沒人詢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就這麼看著他們一貫雷厲風行的隊長伸手抬起一個即使受傷也難掩漂亮精緻的小男生的下巴,皺著眉頭,滿臉心疼緊張地用棉籤蘸碘伏給人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