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紹乾咳一聲,腳步匆匆地出了門。
到了侯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鈴鐺。荀紹將那個專程照顧他的侍女叫過來詢問,原來幼帝這幾日鬧著要出去打獵,被愛子心切的太后阻止了,成天在宮中生悶氣,應璟便將鈴鐺送進宮去做他的侍讀了。
荀紹覺得這樣也好,兩個同齡人在一起,應該很快就會忘記哀愁煩惱,剛好她也要去西北,免去了分別時的哀慼。
她又去書房見應璟,老遠竟瞧見門外站著幾個侍女,皆是宮中服飾,頓時就明白誰來了。
荀紹不知是該去花園裡避避等一下應璟,還是該直接回府去。這一猶豫,就見應璟和永安公主一起從遠處的涼亭那邊慢慢走了過來,原來他們並不在書房。二人一前一後漸趨漸近,不知在說些什麼,隱隱還能聽見公主清脆的笑聲。
荀紹不好打擾,默默轉身走了,終究未能道別。
西北民生幾乎已完全安定,多虧了霍江城。荀紹做了將軍也沒有將軍的排場,依舊和往常一樣,與竹秀兩騎快馬,回來的十分迅速。
春日的西北開始刮東南風,雖然沒有繁花似錦,比起秋冬肅殺已是青蔥盎然的一派生機。
荀紹回將軍府後先招來霍江城商議整肅軍隊的事,還沒開口,他先拿出了個信函來,“這是寧都侯差人送來的,剛到。”
她接過來拆閱,裡面竟然是一份名單,列舉了幾位副將。後面有應璟附言,說是他以前在西北時便與這些將領多有接觸,都是可靠之人,如今整肅軍隊正是安插親信的大好時機,若是她實在無人可用,又信不過新提拔的將領,不妨用他們。
但他也說了,他貿然插手有越俎代庖之嫌,所以這信看完就燒了,要不要接納全憑荀紹自己。
“的確是越俎代庖。”荀紹嘀咕了一句,臉上卻笑了笑。
霍江城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問道:“少主有何安排?”
荀紹將信放到火上燒了,對他道:“你叫上涼州城裡的幾位副將,讓他們隨我將西北全境都走一趟,我打算看看具體情形,再重新劃分兵力,調任將領。”
此次交戰,荀紹一戰成名,威風大振,魏國境內無人不知其名。如今她每日戎裝加身,跨馬領軍在西北各地遊走,更是弄得魏國人心惶惶,也不知她是不是在排布兵力準備復仇。
剛好晉國交涉的國書到了,魏國朝堂吵鬧許久,終於還是決定派出使臣,雙方正式進入談判階段。
應璟傷愈上朝,將周豐意的意見提了出來,大臣們議論紛紛,再三商議,決定將鮮卑首領贖回,理清原委,再定奪是否要插手鮮卑內變。
魏國這邊也有條件,他們竟然要贖回段宗青。
荀紹得知這些的時候,剛好到顧司凌駐守的秦城,這是個小城,但盛產黃芩、丹參、厚朴等藥材,也算富裕。
顧司凌帶著她在城中四處轉悠,巡視一圈後到了城門附近,看到有個老大夫搭了個棚子在幫人治傷。
顧司凌有意給荀紹找些趣聞,告訴她道:“這老大夫很有本事,卻也很古怪,只肯在這破棚子裡給人看病,日出便來,日落而歸,別人勸他蓋座醫館,他死活不肯,實在有趣。”
荀紹笑了笑,轉頭要走,忽然想到什麼,又打馬到了那棚子旁,下馬作揖道:“大夫,我想問問,您這裡有沒有治腿傷的藥?”
後面的顧司凌悄悄拉拉龍亭的袖子:“怎麼將軍負傷了嗎?”
龍亭搖頭:“沒有啊,我隨她從涼州一路趕來,未見異常啊。”
西北這邊的將領和官員大多已換了一批,這荒涼邊陲,大多是父業子承,新上來的官員和軍士有不少都是從小一起玩過泥巴的,荀紹也不缺這種朋友。
她剛與幼帝訂親那會兒,不太好意思跟周圍走動,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