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母親卻好像已經忘記了他的存在,伏在床上大聲哭泣,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淚。她洗了臉,坐在梳妝檯前,開始描眉畫唇。
母親的容顏是美麗的,可是再美麗的容顏,男人看膩了,也就不屑一顧了。
化了妝,母親又換上了一套紅色的禮服,她高高的昂著頭,像是即將走入禮堂的新嫁娘,可是她的右手卻拿著一把水果刀,用力的割在了左手的動脈上。
血像泉水一樣噴了出來。
她還沒有死,倒在地上,爬到了小男孩的面前,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痕。她笑著說:「你看著,看好了,一點也不要漏,然後告訴你的父親,我是怎麼斷氣的。」
小男孩嚇壞了,一直在抖,一直在抖,直到母親不動了,他才開啟房門,逃也似的撲到電話旁邊,向自己的父親求救。
父親正和一個女人在玩用嘴唇喂酒的遊戲,已經醉得聽不清小男孩驚恐發顫的聲音。最後,當傭人們回來把母親送到醫院的時候,母親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斷氣了。
從那以後,小男孩就深深的恨著父親,恨著已經死去的母親,他甚至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裡,幸虧,男孩還有一個好朋友,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每次小男孩跟父親作對,把父親惹毛了,他就跑到朋友家裡去躲避。
就在與父親一次又一次的爭鬥中,小男孩漸漸長成了少年,正值叛逆期。
那一年,他與父親的鬥爭升級為戰爭,毀掉了父親幾乎快要談妥的一宗大生意,父親氣得幾乎要把他活活咬死。他躲在朋友那裡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回杜家。
同是那一年,一起長大的朋友突然向他告白,少年表面裝作毫不在意,其實他心中已經萬分失措,因為那是他唯一珍惜的朋友,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但少年很快就想出瞭解決的辦法,他讓朋友幫助他逃出那個令他感到窒息的家,他允諾朋友,如果一年後他能夠和男人在一起,那麼他就接受朋友的告白。
其實這只是少年的緩兵之計而已。
但是少年成功了,他離開了那個家,離開了那個朋友,走得遠遠的,無論是誰都找不到他。少年在外面玩瘋了,可是不久之後,他就感覺到深深的寂寞。
一個人,哪怕手裡攢著再多的錢,也好寂寞啊。於是少年開始四處惹事,他招惹了幾個地痞混混,帶著他們在黑暗的巷子裡亂竄,以此取樂。
就在那個深夜裡,他撞到了一個男人,然後看著男人威風凜凜的把幾個地痞混混打得抱頭鼠竄。其實男人喝醉了,打完了人,自己就站不穩摔了一跤,然後爬起來,迷迷糊糊的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回了家,第二天醒來卻完全忘記這回事,坐在床上犯迷糊的模樣,讓少年的肚子裡笑翻了天。
好有意思的男人。
少年找到了新的樂趣,就在男人租的那間不足三十平方的小房子裡面住了下來。不知不覺的,少年與男人發生了性關係,他看的出那個男人其實是想在上面的,可是男人太寵他了,不忍拒絕他的任何一個要求,任由他用生澀的技巧為所欲為。
男人開始流露出的痛苦也讓少年有些愧疚,於是少年發誓一定要讓男人永遠快樂。
那時候,少年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和男人之間的感情,已經無限接近於愛情。
男人為他眾叛親離,為他失去了大好的前途,為他而淪落到去幹粗重的體力活,少年的心裡只有感動,從來沒有人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從來沒有人這樣無條件的寵他愛他,他甚至準備向男人坦白,他想告訴男人,他有錢,很多很多的錢,可以供男人去國外上更好的學校,可以讓男人一生都衣食無憂,他還可以讓那些以前曾經嘲笑侮辱男人的人匍匐在地上來請求男人的原諒。
可是,就在少年準備坦白的前一天,男人因為胃出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