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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部分

趁機反曹?況且構陷國家大臣雖是重罪,但頂多也就苦役或者流放而已,隔幾年遇赦而免,他魏子京又是一條好漢。是勳剛才殺心都已經動了,豈能容得魏諷如此輕易脫身?

受這兩個因素的影響,是勳熟思過後,便即悄悄地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鄭渾,並且指點他:“陳禕為丞相司直,聞魏諷於關東頗有虛名,如劉恭龐、張子布等盡受其惑,若彼等有叛曹之心,不亦駭人乎?文公當嚴察之,勿使吞舟是漏也!”

鄭渾驚駭過後,聞聽是勳此語,不禁連連點頭,並且作揖:“渾思不及此,幸得是公點醒。”經過此事,他把姿態擺得更低了,“是君”也自然而然地再度變成了“是公”。

不過經過這樁懊糟事兒,大家夥兒也早就沒了喝酒吃肉的心情,是勳又跑宴會上去打了一個花胡哨,接受了與宴者的敬酒賠罪,便即以旅途勞頓為辭,離席安寢。鄭渾連夜押解著魏諷、任覽返回雒陽,去嚴加審訊,並且準備上奏彈劾陳禕。

隨即是勳便於寢室內召聚了關靖和周不疑,說及前事,三人盡皆後怕。周不疑說了:“林中多腐鴞,先生靜臥,彼以為斃也,乃皆群聚,不可不憂。”你不過才剛辭職,就有無數小人認為可以欺負一下,從而踩著你揚名或者上位,估計這只是開端而已,日後的麻煩正不會少啊。

是勳不禁慨嘆道:“乃知尸位者,非不願棄其權柄耳,乃不敢也。魏王前所云為子孫計且恐國家傾危語,真至論哉!”

在原本歷史上,曹操於建安十五年寫過一篇《讓縣自明本志令》,在這條時間線上,乃無讓縣之事,更不必趁機“自明本志”,但文章中所要表達的基本含義,乃亦散見於其諸文當中。其中也包括了原令中的這幾句話:

“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或者人見孤強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評,言有不遜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然欲孤便爾委捐所典兵眾,以還執事,歸就武平侯國,實不可也。何者?誠恐己離兵為人所禍也。既為子孫計,又己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此所不得為也!”

有人說曹操你要真是漢室忠臣,那就放下兵馬,回藩就侯,安度晚年好啦,幹嘛一直霸著權柄不放呢?曹操說別傻了,我要是一旦放下權柄,必然身遭**,甚至屍骨無存。所以為了子孫考慮,也怕我失敗之後,國家跟著危險,所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老子不幹!

是勳說我今天才明白曹操這話說得真對。我才剛交卸了魏之中書令的職務,就有這麼幾個小子跳出來鬧事兒,想要誣陷我,一旦真因此而把我搞臭,我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嗎?

周不疑嘆道:“民之舉君,本為養己,君之置吏,本為治國。然今為吏者身著錦繡,腹充膏腴,生死黎庶,煊赫無比,是以人皆貪慕者也。既慕之,必望代之,於是放辟邪侈,無所不為耳。使為君不貴,為吏勞苦,斯人人皆為許由矣!”

為啥傳說中唐堯想把帝位讓給賢人許由,結果許由不但不受,還忙著跑去河邊洗耳朵呢?因為當時為君者實為百姓服務,是個苦差事。倘若跟如今似的,君王顯貴無比,官吏享用充足,還能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哪兒還出得來許由啊?出來的都是一批想要踩著別人往上爬的小人啦——這不,您今兒就碰上了幾個。

是勳忍不住又要教育周不疑了:“其上古之世,五十服帛,七十食肉,人豈無慾耶?為其無可得也。今田地所產、織機所出、商賈所殖,乃有其餘,有其餘則必有其人佔矣。今之犬馬,食用過於昔之黎庶;今之黎庶,食用過於昔之富豪;今之小吏,食用過於昔之君王——時移事易,舊弊雲消,新弊又生,非悲天憫人、仇惡疾世而可改者也。”

你都想象不到,我前一世不過一普通小市民,可是吃穿用度、日常享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