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萬人馬都有覆滅之虞——該冒險的時候,咱還必須得冒險。
因為根據間諜的情報,漢中步防主要面朝北方,從各谷口直到南鄭及其左右陽平、沔陽、黃沙、成固、赤阪、石泉一線,是層層設砦,防守得如同鐵桶一般。但是對於漢中盆地南側,則相對疏忽了防禦——一方面魏軍很難抄到南線來,二則蜀漢也拿不出更多的兵馬來全方位設砦了。
所以城固南側的山口,原本是並未佈防的,故而曹真才想冒險從南道而行,一舉突出山道,直取城固。
可是荊州大將牛金卻反對曹真的方略,主張從北道而行。他的理由也很充分:間諜沒有探到,未必城固以南真的沒有設砦防守。原本那地方確實是不用守的,但自從咱們拿下了房陵郡,直接威脅石泉,蜀人就應該考慮到一旦石泉失守,則城固以南就是一大破綻。好吧退一萬步說,彼處原本無砦,那你怎麼知道如今蜀人不會遣一軍前去封堵呢?
曹真說正因為有這種可能性,咱們才要快速從南道而前。如今漢中兵力不足,未必能派多少人分守城固以南,就算派出去了,倉促間也立不下堅砦來。倘若延誤了軍機,真讓他們把砦子立了起來,咱們就再也無隙可趁啦。
牛金搖搖頭,說無隙可趁就別趁唄。走南路最大的危險,就是糧草運送不易,一旦被人堵住了山口,恐怕進無所據,退無所依,肯定會吃大敗仗。走北道就輕鬆多了,可以透過沔水,源源不斷地從荊州運送糧草過來。曹君侯你不走正道兒,卻偏要冒險,我真是很難理解唉。
曹真說正因為糧草不足才要冒險哪,就算走北道,荊州軍主力大概是要溯江而上,去打巴郡的,也給不了咱們太多糧食,一旦頓兵在赤阪城東,不得寸進,恐怕最終只有打道回府的命啦。
二將各執一辭,誰都說服不了誰。關鍵曹真在曹操離開長安後受命統轄關中各路人馬,而牛金卻是荊州將,曹真根本管不了他。至於荊州方面的主將司馬懿,目前可能還未能抵達南郡——就算已經到了,曹真也沒那麼多時間再寫信去跟他打商量啊。至於全軍總指揮、大都督是勳,才剛得報,已入長安——要是去是勳面前打擂臺,照樣緩不濟急,那還不如直接聽了牛金的話呢。
曹真左右瞧瞧,徐晃和申儀都不說話——若呂子明在此,或能相助我也。只可惜呂蒙原定合後,結果才跑半道兒就被是勳給召走了——是勳琢磨著我打仗是二把刀,身邊兒必須設一位稱職的參謀才是,雖然遣人去召沮授,可惜還且趕不過來哪,既然呂蒙合後,才剛進入子午谷,不如將其召至身邊來吧。
正在爭論之時,忽聽一人道:“北路固穩,然南路亦不可不行也。”
牛金瞥眼一瞧,此人非他,正是昔日在奪取房陵郡過程中立下大功,欽命指為南郡兵司郎中的馬謖馬幼常。牛金不禁一皺眉頭,心說你哪邊兒的啊?你怎麼幫著關中人說話呢?
馬謖先朝牛金拱手致歉,隨即一指地圖:“我軍欲向南鄭,則南鄉不可不取也。焉知巴中不遣軍來援?”
從石泉直線向西,還有一個南鄉縣,縣城很小,估計也就五百多戶人口,即便加上週邊百姓,也上不了五千人去。關鍵是南鄉境內有一條小路,翻越重重山巒,可以南抵巴西郡的宣漢縣。倘若甘寧遣一軍由此而來,不管咱們走南道還是走北道,都容易被敵軍抄了後路。
曹真和牛金之所以沒有考慮過這一危險,是因為這條道路實在太難走啦,距離又遠,從漢中遇險,遣使去向巴中求救,巴中再遣軍來,就算最快也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