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大準確,因為他好歹出仕為二千石,就不算在野。但是應劭年歲不小了,又沒有什麼軍務方面的幹才,一直把他放在緊鄰青州的泰山郡,直面袁譚勢力。實在不算是多好的選擇。而應劭在原本的歷史上。曾經在鄴城制定《漢儀》、《漢宮禮儀故事》。上呈獻帝,可以說對許昌小朝廷的新建和制度化,是起了一定作用的——那才是他真正的長處。所以把應劭放在泰山為守,可以說很沒用,要是把他引入朝中,那才叫有用哪。
是勳因此而向鄭玄致歉。鄭玄微微一笑:“都中君子,都見不及此,非宏輔之過也。”是勳趕緊趁機拍馬屁:“是以勳才急迎先生入許。唯先生有此識見也。”
於是過了幾天,一行人進入奉高城,應劭出城相迎,與鄭玄相談甚歡。鄭玄許諾說等我到了許都,就推薦你入朝,朝廷一應禮儀制度,還要請你多費心。至於是勳的成果,就是得應劭送了一套《風俗通義》的抄本,這書主要考證歷代名物制度、風俗和傳聞,夾雜了很多神話傳說。比經書可要有趣多了。
只可惜,每晚臨睡前還要聽鄭玄講課。就沒空看這種“閒書”……
又數日到了鄄城,曹德出城相迎,鄭玄暫歇三日。是勳趁機就跑了趟自家莊院,接上管亥父女和小嬰兒是復,跟隨著一起南下——至於那處莊院,就交給了單父令寧可推薦的一位門客打理。
是勳這趟出差路途挺遠,時間挺長,來回兩個多月,四月初才始返回許都。入城的前一晚,吳質趕來相迎,並且告訴是勳:“您交待的事情,小人都已經辦妥當了。”
是勳打定了把妾侍、孩子接回許都的主意以後,就給吳質寫信,吳質按照他所說的,在許昌郊外購買了一處莊院、田產,作為管氏父女、祖孫的居所。就是勳本人而言,當然希望老婆、孩子都能聚在一處,但他一直沒機會彌合曹淼和管巳之間的矛盾,如今曹淼身懷有孕,懷孕中的女人情緒最不穩定,最容易受刺激,所以嘛——還是先分著過,以後再想辦法吧。
翌日來到許昌城外,曹操等三公親自郊迎鄭玄,隨即鄭玄上殿謁見天子劉協。劉協大喜,翌日便召來是勳,嘉勉其功——也就只嘴上誇誇罷了,說賞賜吧,他手頭沒錢,說升官吧,他沒這個權力。
根據鄭玄和是勳的上奏,召應劭入朝為太常,改任劉延為泰山太守。曹操赦免徐翕之罪,任為山陽太守——是勳心說我跟曹操推薦的人裡面,大概就這位最沒用,算是個添頭。
至於鄭玄帶來的那數百弟子,朝廷下詔,任命郗慮為侍中,劉琰為中郎,許慈、王經、任嘏等十二人為五經博士,餘者三成入太學讀書,七成由各府徵辟為吏。許昌朝廷初建,官吏缺額非常嚴重,即便兗、豫士人倒履來投,也填不滿這個龐大的官僚系統,如今鄭門弟子一來,倒是補充了很多公務員崗位。
曹操因此誇獎是勳:“宏輔一行,遂使朝堂充盈,群賢畢集,功莫大焉。”
但是是勳沒有想到,隔了沒多久,鄭玄就在朝堂上當面頂撞起了曹操。
緣起曹操靜急思動,上奏要再徵淮南,一舉解決袁術的問題。鄭玄當朝質問:“袁公路何罪,而公欲伐之?”曹操聽了這話就是一愣,心說我跟袁術掐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大家夥兒都是為了爭地盤兒、搶人口,還真沒給他好好地定過罪名。當然這話不能公開說,他只好絞盡腦汁地思考,最後說:“袁術四世三公之後,而不思盡忠報效,前在南陽,侵伐荊州劉表,後遷淮南,使孫策攻揚州劉繇,豈非罪歟?”
鄭玄搖頭:“南陽往事,昔日不申其罪,今日無可再言。淮南之事,公既授拜孫策,安能再罪袁術?”孫策要是沒罪,袁術怎能算有罪呢?
曹操聞言,不禁沉下臉來,瞟一眼排位挺靠後的是勳,心說這就是你給我找來的拉攏天下士人的大旗?這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