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們只好退將出去,還順手掩上了屋門。是勳就燭光下打量著曹小姐——嗯,比起上回雪中相見,她的膚色似乎白了一些,也說不定是粉塗得厚的緣故。只見對方也正打量著自己,就絲毫也沒有新娘子該有的羞澀之態。他不禁在心裡打個哆嗦,這娘們兒瞧著果然不好弄啊……
兩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才好。倘若沒有適才那一出,是勳有點兒酒意上頭,又剛受了千嬌百媚三嫂子的刺激,就該瞬間化身禽獸撲上去啊——媳婦兒雖然比三嫂差點兒,那也勉強看得過啦——但是此時此刻,氣氛就變得完全不對了。對於正常男女之事來說,氣氛其實是挺重要的,打個比方,你電視裡放著新聞聯播,音量還挺大,就沒幾個正常男人有興致把老婆報上床——起碼也得換個動物世界,還得那種有交配場面的才行啊。
可是總不可能這一晚上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再等著外面傳來的新訊息。是勳估摸著,陶謙要是就此掛了呢,徐州的政局瞬間便起鉅變,要是不掛呢,正經文戲總得等天亮才能上演。這終究是老子的洞房花燭夜啊,不管跟前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是打出孃胎頭一遭,還可能是唯一的一遭,就這麼給破壞了,你說這叫什麼破事兒!究竟是哪個混蛋謀刺的陶老頭子,你丫啥時候不能下手啊,幹嘛偏趕著今天?老子跟你沒完!
還有曹宏,你派隊兵悄悄地守在院裡會死啊,幹嘛要通知我媳婦兒,還讓她的婢女都帶上刀劍?你知不知道這是我新婚之夜唉!破壞了你侄女的初夜幸福,對你又有啥好處了?!
還有是寬,出餿主意讓我作詩且不說,他騙走了能打九十分的麋小姐,就把七十分的曹小姐留給我……他想著想著,就不自禁地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去你喵的陶家,去你喵的曹家,去你喵的是家,老子今晚啥都不想了,就好好地洞房花燭,反正徐州要不想即刻跟兗州開仗的話,不管誰主了州政,都不可能妄取老子的性命!大不了老子回曹操身邊兒去重新來過,哪怕一輩子只給曹操當秘書呢,等到曹丕篡漢,應該就也有混二千石的機會啊!
想到這裡,他一抬手就按上了曹小姐的肩膀,倒嚇得曹小姐一個哆嗦,忙不迭地朝後縮。是勳心說還成,這妞只是普通膽兒大而已,這要是手一放上去,她順勢就往我懷裡倒,那說不準自己的帽子就只好找綠綢子來糊啦。當下硬是把曹小姐的肩膀給攬了過來,輕聲說:“良宵苦短,咱們早點兒安歇吧。”
到了這會兒,曹小姐再不敢抬起頭來瞧是勳了——她神經有點兒大條,但是精神沒問題——只是輕輕地掙扎,一邊說:“等……等妾卸了頭面……”是勳笑道:“夫人,且讓為夫來幫你吧。”伸手就把曹小姐頭上一枚金釵給抽了出來。
曹小姐沒說話,可是是勳會腦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腦海裡突然響起了一個柔糯嬌媚的聲音:“你、你拔我簪子做什麼?”啊呀,那不是老紅樓裡的秦可卿嗎?一想起老賈珍調戲兒媳婦的橋段,他立刻就覺得自己生理上迅速起了變化……嗯,好,氣氛來了,情緒也自然而然地調動起來了。
當下摘了曹小姐的頭面,放下一頭烏黑靚麗的長髮來,曹小姐自己抬手挽著發,在腦後隨意結了個髮髻。是勳自己也摘了冠,然後伸手去解曹小姐的衣紐,曹小姐一邊朝後縮,一邊低聲道:“應當是妾身為夫君寬衣……”
“好啊,”是勳腆著臉淫笑道,“我幫你寬衣,你幫我寬衣,夫婦正該如此。”正要撲將上去,卻不料曹小姐輕輕巧巧一個轉身,躲了過去,然後袖子一擺,就把燭火給扇滅了。
啊呀,這年月也沒玻璃窗,也沒路燈,雖然正當滿月,但月光不怎麼能透過狹小的窗戶投射進屋裡來,燭火一滅,差不多就伸手不見五指了。這烏漆抹黑的,失了很大的情趣啊……不過轉念一想算了,終究是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