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答道。
藍飛挑了一塊草沒那麼高的地方坐下,她拍拍身邊的草地,示意安麟也坐下來。黃昏就要來臨,天空中原本清新的蔚藍色在不知不覺中被溫暖的橘黃色所漸漸取代了。藍飛望著無垠的天空,小聲說:“不過你們這兩隻麒麟依然沒有變。”
“不會吧,難道我沒變成熟一點嗎?”
“你和安麒呀,永遠都是那個樣。一個像哥哥,一個像弟弟。現在,雖然安麒的外表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桀驁,但他骨子裡還是一樣的穩重;你呢,雖然理著平頭,戴著眼鏡——”藍飛轉過身把安麟挺直鼻樑上的眼鏡取了下來,“可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飛揚開朗。”藍飛望著安麟由於四百度近視,稍稍有點突的墨黑眼珠說道。
“那你喜歡沉穩的,還是喜歡飛揚的?”突然,安麟認真地問了一句,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藍飛。
“真有意思,你因為近視而微突的眼球一點也不難看,反而還替你加深了輪廓耶。”男人認真的表情把藍飛嚇住了。
“壞阿飛,告訴我。”安麟抓住了藍飛的手腕。
黃昏的晚風無聲地吹著,輕輕地揚起了安麟的衣領,緩緩地拂起了藍飛的頭髮。在一片寂靜中,藍飛宛爾一笑,倏地站了起來,掙脫了安麟的雙手,邊跑邊笑著喊:“這是秘密!我不告訴你!”
安麟苦笑著望著女孩調皮的身影,站起身喊道:“別往那邊跑,到大榕樹下去,我有東西送給你——”
在翠綠的山丘上,傲然挺立著幾棵上了年紀的榕樹。其中最粗壯的一棵,深深紮根在面向小鎮的半山腰上,枝葉向四面八方伸展著,彷彿庇佑著小鎮。在它最粗的分枝上,掛著一架簡單、質樸的鞦韆,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擺動,如同在發出邀請。
藍飛看看鞦韆,又看看安麟,只覺得不可思議,
“是你做的?”
“是啊,自從小時候父母為我們做的鞦韆壞了後,就再也沒有人在這裡做鞦韆了。”
“不,不是再也沒有人,有你!”藍飛注視著安麟,並不算大的雙瞳透露出喜悅的光芒,灼人眼,迷人心。
藍飛走向鞦韆,輕輕坐下。“啊,你還在木板上薄薄地塗了一層清漆,使木板既不扎人,又保留了它原有的顏色,你真細心!”藍飛忍不住叫了起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原木的顏色,我不想改變它。”
藍飛笑了,“我說的話你每一句都會記得的。”
安麟也笑了,“生日快樂,阿飛!”
藍飛詫異地望著安麟,“我一個星期前剛過了生日啊!”
“我問過你媽了,今天是你農曆的生日。”安麟低沉的嗓音溫柔地響著,細細地撥動著藍飛的心絃。
“你——”
“哈哈,其實是你西曆生日的生日時,我來不及把鞦韆做好。”安麟摸著頭,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向藍飛俯下了身。
“你的瞼幹嗎貼我這麼近?” 藍飛的臉有點紅了。
“因為你剛才拿了我的眼鏡,我現在看不清楚你。”
藍飛趕忙把自己別在衣領的眼鏡拿了出來,“給你。”
安麟戴上了眼鏡,稍稍後退了一步。
藍飛坐在鞦韆上,一邊輕輕地蕩著,一邊說道:
“還記得嗎?小時候,我的鞦韆蕩得是最高的。”
“記得。那時候你站在鞦韆板上,揚言要把鞦韆蕩得和樹枝成水平。”
“不過我畢竟沒有成功。”
“可是你蕩得那麼高,好像飛起來一樣——就像你的名字——藍飛,在藍天裡飛翔。”
藍飛抿著嘴無聲地笑了。
安麟繼續說道:“我還記得,你很小的時候說你自己要飛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