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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程快,當我趕到校門口的時候,他正單手插在褲兜裡站在公交車站臺邊上,怔怔地盯著花壇中的三葉草出神。還沒等我開口喊他,公交車卻在他面前停下了,他從怔愣狀態中回神,投幣上了車。
整個過程發生得極快,我從教學樓那裡趕過來,氣還沒喘勻,現在又要趕公交!
“司機師傅,等等!”自從我大學畢業之後,就再沒這麼奔命地跑過了,雖然只是短短一段距離,但感覺比大學時代跑800米還要折磨!
上車之後還沒站穩,司機師傅一鬆離合一踩油門,我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向後栽倒,慌亂之中死死扯住旁邊人的胳膊。
等車平穩行駛後,我這才站穩了,向旁邊的人道歉:“抱歉,剛才車太晃了,沒站穩。”
對方默默地抽走了被我充當平衡杆的胳膊,沒有半句回應。我心裡正奇怪呢,誰知道轉過頭去一看,那人黑衣黑褲,抽回去的手默默地壓低了一下黑色的帽簷。
☆、第十九章 天才或是怪人?
“是你啊!”我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湊巧,隨手扶住的人竟然正是我要找的人!這是我頭一次和他站得這麼近,我試圖看清他的長相,他又將頭偏了過去。
可這是在公交汽車上,空間狹小,四周擁堵,他避又能避到哪裡去?旁邊人的胳膊一個不留神撞了過來,他下意識地閃避,帽子卻被撞掉了下來。
帽子滾落在我腳邊,他的面容終於呈現在了我的眼前:精美的臉頰和下巴的輪廓線條,額骨略高,雙眼顯得更加深邃。那雙有著臥蠶的眼,明明不是冷峻的模樣,但朝人看來的時候,卻清冷得如同冬夜裡的熠熠寒星。他的嘴唇很薄,唇色也不是豐潤的紅色,看上去顯得有些淡薄。如果不是眉宇略顯青澀的話,那張臉會更像塑般的藝術品。
我的語言不足以形容他的樣子,心裡也很是不解——明明是一張極其英俊的臉,為什麼要像遮水痘一樣把臉嚴嚴實實地遮擋起來?
帽子碰掉了,他微皺眉頭正要去撿,我搶在他前面彎下腰去。手指在帽子內側的地方一摸,熟悉的塑膠觸感躍然指尖,再將帽子翻過來一看,s&l的標記就這樣沒有一絲絲防備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竟然真的是他!我直起腰來的時候猶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帽子。”
他一言不發地接過,拍拍上面的灰重又戴上,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縱然他不搭理,為了此行的目的,我還是厚著臉皮強撐著尷尬開口:“今天我課上講的畫,是你畫的吧?關於這幅畫,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他瞥了我一眼,半晌才說出來一句:“不是。”
我簡直無語,你帽子裡的logo我都摸到了,你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剛才你帽子裡s&l記號我找到了,我知道這幅畫是你畫的。”我直指他的帽子,“你的私人物品和畫上有類似的記號。”
他無言地看著我,那雙眼睛彷彿也能傳遞情緒似的,在訴說我難纏。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謝……”我“謝”字還沒說出口,公交車停了。他已經轉過頭去,順便用胳膊擋住了臉,頭都沒回就穿過擁擠的人群從後門下了車。
這種態度到底幾個意思?我又不是來找茬的,只是單純地想要道謝,為什麼非要搞得我像是來討債的一樣!再說了,別人話還沒說完就把頭扭過去,這是在爪哇國學的禮貌嗎?
我就是個趕著不走打著倒退驢脾氣,非把這事兒說清不可,也跟著下了。
“等一下,”我從後面追了上去,“同學!我話還沒說完你就這麼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適?”他聽見了,腳步卻片刻不停。
我一怒之下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而他卻忽然像被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