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賣弄一番沈冽的光榮事蹟。那天沈冽是怎麼畫畫的,畫畫的速度,畫出來的成品,我都一五一十地說給張存義聽了。張存義聽罷,一臉不可思議之色,略帶驚歎地看向沈冽道:“如果你說的沒有誇大成分,那他可真是個絕頂天才啊!”
聽到張存義不住稱讚沈冽,我忍不住將目光朝當事人看去,然而沈冽只是埋頭畫畫,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嘁,小夥子還在裝酷,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一句。
約莫過了六七分鐘後,沉默許久的沈冽忽然開口:“畫好了。”
“什麼?”張存義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看錶,“才幾分鐘你就畫好了?這怎麼可能!”
我也疑惑地看向沈冽,心中同樣感到不可思議。雖然我已經充分地高估了沈冽的實力,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素描畫好,難道是偷工減料了不成?
我將信將疑地把素描紙從沈冽手中接過,轉過來一看,這畫頓時讓我哭笑不得。
明明是我和張存義一起等的,畫上只有我一人,張存義卻不見蹤影。
“我呢?”張存義湊過來,看到畫上並沒有他,也覺得很荒唐:“為什麼素描上只有蘇荇一個人?”
沈冽沉默著用小刀削鉛筆,眉目低斂、雙唇緊閉,看他的模樣,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張存義的問題。
我忍不住好笑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張存義,“不會吧,你的存在感這麼低啊?這麼個大活人,沈冽都能把你給畫漏了?”
張存義頗為鬱悶地看著沈冽,沈冽卻拒絕和他眼神交流。
“奇了怪了,剛才那對情侶你不是也給畫了嗎?怎麼到了我這裡就不行了?”張存義打量著沈冽,忽然道:“你小子難道是故意針對我?”
這句話出口,沈冽忽然臉色一變。
我知道這少年內心比較細膩敏感,經不起言語的刺激,剛想給他們打個圓場,卻聽到沈冽忽然開口道:“你,沒排隊!”
“我……我沒排隊?不是你讓我們過來的嗎?”張存義聽了,差點兒沒被沈冽給氣死。
我在一旁忍不住偷笑。敢情他把我和張存義兩人分得這麼清楚,一點沾親帶故的後門都不給開?
雖然這小子很固執不知變通,但是這一對比體現了我在沈冽心目中比別人高出一截的地位,心情變得很愉快。
面對張存義的質問,沈冽沒有回答,只是用眼角餘光瞥了張存義一眼。
讀懂這一眼後,我算是從沈冽的舉動裡回過味兒來了,他的意思分明是:你誰啊,我認識你嗎?我剛才又不是衝你招手,你非得自己屁顛兒屁顛兒地更過來,自作多情吃了癟怪誰?
我將沈冽畫的素描收好,沒想到平時看著他挺沉默寡言的,脾氣犯擰起來卻這麼倔,倔起來倒也有幾分可愛。
“算了,既然你不肯畫,我自己動手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是不長手。”短暫的氣憤過後,張存義的淡定又回來了,忍不住為自己和一個少年置氣而失笑。
這句說完,低頭削鉛筆的沈冽忽然抬頭看他,“你也會畫畫?”若要形容此刻沈冽的眼神,那大概是見獵心喜。
在這片藝術青年聚集的天橋上,沈冽算是其中翹楚,周圍的人雖然沒和沈冽說過幾句話,但是他們有眼睛看,知道這個一身的淡漠少年是多麼厲害。沈冽迫切地需要切磋,用競爭和觀摩來提高他現在的繪畫水平。
我向沈冽介紹道:“他叫張存義,和我是美術系的同屆同學,畫功很厲害的,算是你的前輩。”
沈冽聽完我這一句,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張存義道,“比比?”
“好啊。”面對少年人的挑戰,張存義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爽利地應承了下來,“你說,怎麼比?”剛才從這個少年手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