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的舉動嚇得不輕,一個沒坐穩差點兒從磚頭墩子上掉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沈冽你先鬆開!我腳上有腳汗!”我又是尷尬又是著急,撐著沈冽的肩膀,借力想要把腳抽出來。
但是我本來力氣就不如沈冽大,現在又是個跛腳的病號,強弱對比可想而知。沈冽攥著我的手,將我手上的力道輕輕一卸,就扶著我又坐回磚頭上了。
“腳不想要了是不是?”他故意用冷冰冰的語氣威脅我,卻掩飾不住語氣中的關切。
我從脖子上摘下圍脖,趕緊說道:“真不用,我用圍脖裹著就行了,你敞開羽絨服拉鍊不冷嗎?”
沈冽抬頭瞅了我一眼,反問道:“你摘了圍脖不冷嗎?”
我剛想說不冷,誰知冷風鑽進來,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沈冽見狀,毫不留情地冷嘲一句:“你再嘴硬一個?溫度太低,不利於腳傷化瘀。”
我默默地看著他,無法辯駁只能接受了他這份好意。腳被沈冽捂在懷裡,就像用熱氣騰騰的蒸汽包裹著一樣暖和,就連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這樣的姿勢讓我們相顧沉默,我尷尬到說不出話來,誰知沈冽竟主動開口:“你腳受傷的時候,鬱珂能這樣幫你暖腳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一口老醋吃的,我都快被酸暈過去了。我說今晚上沈冽怎麼一直氣不順,原來是一直惦記著我的那幾句話,非要在我這裡和鬱珂分個高下。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沈冽的問題,然後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恐怕不能。”
“所以說,”沈冽將羽絨服攏了攏,用一派講道理的語氣說道:“你對他好,並沒有什麼用。”我點點頭表示贊同,他剩下半句沒說的話我也領悟到了:你就省省心,只要對我好就夠了。
我一直認為沈冽有超出同齡人的穩重成熟,但偶爾,非常偶爾的情況下,還是能夠看到一些他孩子般的任性和獨佔欲。
我知道沈冽的心結在哪裡後,有針對性地開導他道:“雖然我關照鬱珂,但是沒有像關照你一樣關照他。他過生日的時候我沒有給他做生日蛋糕,他家裡幾口人住在哪兒我也不清楚,更別說費盡心思地幫他聯絡名師了。”
沈冽聽了我這番話,面部緊繃的線條逐漸緩和。
我見狀便索性趁熱打鐵道:“沈冽,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獨一無二,不可替代,就算是鬱珂也是不行的。”本以為這句殺手鐧出口,沈冽的表情應該更加好看些,誰知道聽到這句話後,他剛剛放晴的表情卻又一下子轉陰了。
我揣測了一下,暗想他不開心的原因或許還在糾結我到底是不是因為他的美術天賦才對他這麼好,然而我覺得這樣的困擾完全沒有必要,沈冽就是沈冽,這樣的假設純屬是庸人自擾。
正當氣氛又陷入沉默的時候,我手機忽然響起來了,是王沁打過來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只聽得王沁在電話那頭風風火火地說道:“你耍我呢!你人呢?我車都開到柳先生家門口了,愣是沒在路上看到你啊!”
我趕緊對王沁解釋道:“你車子開過了,我和沈冽在馬路邊的一個小棚裡躲雪。”
“啊?小棚?”王沁想了想,“這我還真沒注意。你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掉頭回去。”電話還沒掛,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我和沈冽又等了大概五分鐘,一個急剎車響起,外面傳來了高跟鞋的踢踏聲。王沁一掀門板,把腦袋探了進來,拿著手機在小棚裡照著:“蘇荇,快出來吧!我來接你了。”
可是當手機的光線照到我和沈冽身上,尤其是我看到被沈冽揣在懷裡的腳時,王沁臉色立馬變了,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和沈冽:“我靠!你們什麼情況?”
我唯恐王沁當著沈冽的面亂說話,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