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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冽問道:“要不要找個地方避避風?”

沈冽環顧了四周,周圍都是空曠的農田,沒有什麼可以避風的地方,唯一的一處就是前方路邊廢棄的荒攤,那是一個用紅磚和木板堆砌成的一個處處漏風的小棚。

“要去那邊避風嗎?”沈冽指了指那個破舊的小棚問道,眼神也非常不確定。

我憂心忡忡地看著那個違章建築:“這棚子結實嗎?會不會被風吹塌了?”

正當我倆猶豫的時候,天氣卻沒有給我們太多考慮的時間。屋漏偏逢連夜雨,天空忽然開始飄雪,這是b市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b市的雪可沒有多少詩情畫意,不像東晉才女謝道韞口中的“未若柳絮因風起”,而是實實在在的像從天上往下撒鹽。藉著黃色的路燈,漫天都是白色細鹽般的顆粒,雪打在臉上,就好像有人拿著砂紙使勁往臉上打磨。

白色的雪顆粒落在羽絨服上,遇熱就化了,肩膀和前襟上就溼了一塊。除非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否則b市路上是很難形成積雪的,雪落在地上立即融化,馬路也跟著變得溼漉漉。

“沒得選了,我們就先到那邊避避吧。”說著我便和沈冽一起往那個小棚裡狂奔。在這荒涼的曠野上,那小棚看著近,實則我們大概有五百米遠,我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沒到,反而覺得喉嚨裡有著淡淡的鹹腥味。

“撲通!”狂奔中我一腳踩在薄冰上,腳底打滑,結結實實地摔在了馬路上。

“你沒事吧!”沈冽見狀,趕緊過來伸手扶我。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動。

“到底是一把老骨頭了,這一跤快把我給摔散架了。”我僵著緩了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怕沈冽擔心,又順便拿自己消遣了一句,“這腰啊,膝蓋啊,腳踝啊,都跟不是我的一樣,全都不聽使喚了。”

沈冽滿是擔憂又有些無語的瞪我一眼:“你還沒老到那個份上吧?自己能起來嗎?”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摔倒的姿勢是所有姿勢中最慫的狗吃屎,實在是丟人到家了。我緩過來之後,兩手撐地,慢慢地從馬路上爬了起來。站起來後稍微檢查了一下情況,打底褲磕破了一塊,膝蓋有些破皮,最不合時宜的竟然是扭到了腳踝,腳一著地就鑽心疼。

雪下得愈發大了,本來再有一小會兒就能到的,卻因為我這一摔而拖了後腿。

“能走嗎?”在我邁步子之前,沈冽已經穩穩地扶住了我的胳膊,“要不要我揹你?”

聽了沈冽的話,我心臟漏跳了一拍,本就不能坦然面對沈冽了,這樣加劇曖昧的提議當然更不能答應:“背什麼啊!”我故意大聲說話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不就還剩幾步路嗎?我能走。”

“是嗎?”沈冽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我咬牙慢走了幾步,雖然腳踝疼得厲害,但我決不容許才撒的謊這麼就快露餡。一開始腳踝的疼痛折磨得我咬緊了槽牙,但到後來就慢慢適應了這種疼痛,只需要把那腫了的腳踝當成快木頭疙瘩使就是了。

“你看,這不是沒事嗎?沒幾步路了,我們趕緊過去。”我強撐著說道。

聽我這麼說,沈冽也不再勸,和我一起快步進了那破舊的小棚裡避風。

我用手機裡面照了照,小棚裡有一個被蟲蛀了的木桌子和一塊砧板,角落裡的蜘蛛網隨西風飄蕩,看上去十分荒涼破敗的樣子。如是不是身邊還有一個人陪同著,我一個人是不敢進這樣陰森森、黑黢黢的地方的。

剛進入小棚,凜冽的西風就從四周的縫隙裡鑽了進來,破敗的小棚像個四面漏風的篩子,唯一的好處在於頭頂還有一片頂蓋遮蔽,讓我們免受大雪的洗禮。巴掌大的小棚,我和沈冽兩個人連轉身都嫌困難,他從地上找了幾塊磚頭壘起來,又用枯草墊了,扶著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