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綴在隊伍的末尾慢跑著,雖然出了一身大汗,但氣息始終保持均勻,顯得遊刃有餘。等到沈冽抵達目的地後,他忽然肆無忌憚地掀起了黑色t恤擦了擦汗,大方地秀出了小腹緊實好看的肌肉。四下頓時響起了一片女生壓抑的驚呼聲,中間還夾雜著類似於“行走的荷爾蒙”之類的花痴言論。
我將視線從沈冽身上移開,正準備帶學生們到訓練基地的餐廳吃飯時,集訓專案負責人卻忽然將學生全部集中了起來。
他面容沉肅,用正式的語氣對全體學員們介紹道:“這次集訓的內容分成油畫、國畫、水粉等幾個方面,我們有幸請到了一位油畫成就頗高的青年藝術家擔任你們的老師。他是剛從俄羅斯回來的交換學者,在列賓美院主攻油畫,代表了中國中青年畫家一流的油畫水平。如果你們對國際油畫的風向標有所瞭解的話,你們可能會知道最近他的畫已經成為了一種潮流。當然,更值得驕傲的是,他是從我們學校畢業出去的,是你們的學長,現在讓我們掌聲歡迎——”
我之前曾經隱約聽毛寧講過,教授學生油畫的是一位留學歸來的畫家,但我並不知道他是從俄羅斯回來的,更不知道他曾經在列賓美院進修。現在聽到負責人的介紹,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擊中了我,一個徘徊在腦海中的名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張存義,張先生。”
當張存義面帶微笑地從一片松樹林中走出來的時候,我緊緊地盯著這個人,仍有種做夢般的不可置信感。張存義不是還在俄羅斯進修嗎?他什麼時候回國的?回國竟然也不打聲招呼!
當我看向張存義的時候,他視線也朝我這裡一瞥,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朝我微微頷首。
“各位同學好。”他走到集訓的學員面前,步伐矯健地在他們身前站定:“我就是接下來要指導你們油畫的老師,你們以後可以稱呼我為張先生、張老師,或者直接叫我老張。”他穿著白色圓領的t恤,灰色休閒褲,衣著比學生更顯隨意。
但是他只是雲淡風輕的往那裡一站,那談吐風度,那經時光打磨過男人特有的從容優雅,都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不少女生見慣了青澀的鮮肉,卻少見這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成熟魅力的男人,眼神熠熠地在張存義的身上打轉。
“我知道各位都是學校挑選出來的精英,學校也在你們身上寄予了厚望。但是我要告訴各位的是,如果你們把集訓當成一種折磨,或是一種負擔,你們就誤解了學校舉辦這次活動的良苦用心。學校之所以把集訓的地點選在山裡,沒收你們的手機,甚至讓你們繞著山路跑一個來回,不是為了折騰你們,是希望提供給你們更貼近自然的環境。”
張存義說著,目光依次在學生臉上掃過:“不知道你們把畫畫看做什麼,炫技的手段,抑或是功成名就的工具?我只想告訴大家,一幅沒有情懷的畫,是永遠不會成為傳世佳作的。”他話說到這裡,視線在沈冽臉上逗留片刻又很快移開:“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要記住,你們握住畫筆的那隻手賦予了作品豐富的內涵,希望你們不要只是把它當成勾勒線條和上色的工具,要傾注你們的情感和靈魂。你們也不要把自己定位成藝術殿堂的入門者,你們每個人心中,都應該存有一個成為美術大師的夢想!”
張存義和一年前比大大地不一樣了,他在列賓美院進修不但習得了美術上的技巧,更得到了藝術修養上的昇華。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發生在張存義身上的變化,那就是脫胎換骨!
他比之前更具風度了,氣質也更凝練穩重,原先的他如同一柄出鞘的重劍,現在卻完全收斂了鋒芒,低調、不事張揚、卻光華內蘊。
張存義發言完畢後,負責人又對學生說了幾句總結陳詞,便帶領著他們到集訓基地吃早飯。等到學生全部走進餐廳,張存義面帶微笑朝我走